“你爸爸這幾天身體情況變好了不少呢。”
正是下午時分,冬日的暖陽透過明亮的落地窗,傾瀉進室內,灑了一室的燦爛。
剛吃過藥的方董事長已經陷入了沉沉好眠。賀斯白探身,把方董事長的被子往上掖了掖,見一切妥當,他才站起身,從方董事長床邊的椅子上離開。
行至房間稍遠處的沙發處,他在方太太的對面坐下,才淡淡的應聲:“是麼。”
方太太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她的目光遠遠落在了方董事長的身上,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方程一直不在國內,其餘方家的人又居心叵測,我不敢輕信。要不是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床前盡孝,幫我照顧你爸爸,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也沒做什麼。”賀斯白依舊是面無表情,“方程不在,我只不過是代他盡孝而已。”
“別太謙虛了,斯白,昨晚你爸爸清醒過來之後,還跟我念叨著你,”方太太說著,突然壓低了聲音,“你別看他大多時間都在昏迷,可他心裡清楚呢。他說了,你和方程都是方家的兒子,公司也有你一份……”
賀斯白一開始只是淡漠的聽著,但越聽下去,他的的眉眼處就越顯出不耐來。
這些話,他越聽越覺得煩躁。
在方太太的世界裡,任何感情都必須要跟利益掛上鉤。
而方太太似乎也覺得,作為她的兒子,他的想法也跟她一樣,是因為有利可圖,才會對方董事長示好。
太可笑了。
他利落地打斷了方太太對“財產分割權”的暢想:“我突然想起來,學校教授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什麼……”方太太愣了一瞬,隨即急忙阻攔,“你別走呀,馬上就到晚餐時間了,你在這吃過晚飯再走吧。”
“馬上?”賀斯白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懸掛的鐘表,那上面的時針還明晃晃的指著“2”。
離晚飯明明還有三四個小時。
這“馬上”屬實是有些潦草敷衍了。
方太太似乎也意識到了她的理由有些蹩腳,連忙掩飾一笑:“我這不是想跟你多待一段時間嘛……”
“下次吧。”有了關於“財產分割權”的談話在前,賀斯白自知方太太的這句話並不是出自真心。
他站起身:“我先走了。”
“好吧,我送你。”方太太無奈一笑,也站起身。
他們走出方董事長午睡休息的房間,方太太慢慢掩上門。
離房間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方太太才開口,跟賀斯白繼續閒聊起來:“說起來,威廉前幾天也來看過你爸爸呢。”
“哦。”賀斯白可有可無的應聲。
“還帶了一個女孩來。”賀太太狀若無意的說著,悄悄瞥了一眼賀斯白,“那個女孩好像是威廉生日會上的那個女伴。那天太亂了,我還沒問你,你和那個女孩,真的是男女朋友嗎?”
“是,”賀斯白眼神裡有一閃而逝的晦暗,他又說,“清照她和威廉只是同事關係,您別多心。”
“我是你媽媽,自然是為你擔心,怕你被人騙了,”方太太憂心忡忡,“那個女孩和威廉的關係看起來非常不一般,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下啊。”
“我有分寸。”
方太太自顧自的繼續說:“威廉回國的這段時間,交了不少朋友,但把人帶到生日會上,又帶到這兒來看你爸爸的,可就那女孩一個。”
“……”賀斯白沒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