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按捺下性子,繼續窺視著兩隻雲獅的動作。體型嬌小的那隻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來到小云獅的身邊,伸出舌頭輕柔舔舐,直到小云獅的翅膀再次裹在一起將它完全包裹,成年雲獅這才躺在一旁,緩緩吸納著天地源氣。
而那隻較魁梧的,則顯得堅毅許多,翅膀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抓痕,血漬已成暗紅之色,想來早已結痂,身上傷勢反倒不重,看著狼狽,大多卻是敵人的血沾染所致。
它孤身立在洞口處,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嬌小那隻來到它的身旁,交頸廝磨,溫存繾綣之餘,它終於開口:“吼——”
梁天頓時臉一黑,他究竟在期待些什麼,他怎麼會覺得兩隻雲獅會用人類的語言交流,一定是前世小說看多了的後遺症。
在這裡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了,梁天瞥了一眼膩歪著的兩隻雲獅,心中罵罵咧咧地退出了山洞。
看著眼前的雪峰群,最中心那座此時近乎集結了所有強大的氣息,梁天不禁有些糾結,是即刻返回,還是冒險再探一遭?
萬一再看見一群獅子在那兒嗷嗷亂叫一通,不是顯得自己很蠢?
算了,蠢就蠢吧,事關師父和小師姐,他不願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梁天最終還是誠實地探出了心神。
不過有時候,確實只有嘗試才有成功的可能性,中央雪峰的偌大洞穴之中,此時正端坐著十幾道人族身影,梁天辨認得出,這是化形之後的雲獅一族,絕大多數人的妖力波動就算不如熊烈它們,但也相差彷彿了,而為首的,竟是位白色宮裝的女子,尊貴雍容,修為氣息皆晦深如淵,梁天根本無法窺破,定是天妖無疑。
一個壯漢模樣的雲獅,頗為憤慨:“女皇,老烏鴉行事越發囂張,我雪翅雲獅何曾受過此等屈辱,只要女皇一聲令下,我等何惜死戰!”
許是人的形體,也並不適合發出雲獅之聲,眼見他們是使用人類的語言交流,梁天也暗自慶幸。
為首的高貴女子聞言,輕啟朱唇:“寒鴉一族本弱,仗勢而驕,我誅鴉王也易,唯恐那位遷怒,累及族群。”
梁天暗暗咋舌,不愧是一族女皇、天妖人物,霸道自信,可見一斑。
又有一人拍案而起:“女皇,那位終歸也是飛禽,始終瞧不上我們這些胎生的。與其在此受這些扁毛畜生的鳥氣,乾脆殺出小妖山,去大妖山聯合雲皇一脈,再現我族輝煌。”
“雪煬,莫要胡說!”還未等女皇說話,那人便被呵斥,聞言看去,原是一位老者,眾人眼神之中都流露敬重之意,雪煬雖不服氣,但也不敢再辯駁什麼。
“雪伯有何高見?”女皇並沒有在意雪煬的無禮,見老者開口,反倒露出幾分異色。
老者微微躬身,這才回複道:“女皇,妖山兩分不久,我雪翅雲獅一族也因雲雪之爭割而分治,您身懷雪皇血脈,是我們最高的信仰,求和,便是認輸,那我們這一脈這些年的堅持便成了笑話。據我打聽,這一代老雲皇的子嗣之中,並無承繼雲皇血脈者,待它逝去,您就是唯一的皇,您也將一統兩脈,書寫我族新的歷史。”
“雪伯,那個傳說,真的存在嗎?”女皇看著老者一臉狂熱的模樣,卻是微微嘆了口氣。
雪伯臉色一變,大聲道:“女皇怎可質疑祖訓?古老相傳,雲雪相爭,獅皇降世,生來得天庇佑,凌駕萬妖之上。”
“那依雪伯所見,暗夜寒鴉一族每多滋事,越見頻繁,該當如何?”女皇反問一句。
雪伯臉色嚴肅,似是苦口婆心:“女皇,小不忍則亂大謀。待您成獅皇,足以媲美神獸,莫說是區區寒鴉一族,就算是那位親至,又有何懼之?我族如今雖受些委屈,終究傷不到元氣,只管約束下族人,少些爭鬥便是。”
神獸?鴉王背後的那位?比起雪翅雲獅一族的傳說祖訓,這些更能引起梁天的關注,他隱約覺得,自己離真相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