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是黑石城中那個贈送“青鸞花釵”的商家嗎?梁天的思緒一下子被扯回了半年前,燈會高臺,花釵佳人,歌聲寒鴉,寒鴉,寒鴉,所有的線索在瞬間串連成線,自己最初的直覺並沒有錯。
這寒鴉王的行動不是巧合,極有可能正是追尋小師姐而來!
不然為何深入雲州,獨獨襲擊黑石城?隨身空間,還獨獨留下“紅妝小樓”的首飾?定是那晚的寒鴉,接觸過小師姐之後,走漏了風聲。
小師姐究竟是何種身份,竟值得一方妖王以身犯險。
梁天一時想得出神,殊不知那暗夜寒鴉王,自打他取出木匣開始,眼神就變得有些微妙。
眾人看出梁天的異常,秦烈率先問道:“小子,挑個獎品,怎麼磨磨唧唧的。你個大男人,要個釵子作甚?”
梁天頓時清醒過來,舉起珠釵,面朝眾人:“師叔,你就不好奇,為何一隻妖的空間裡,收藏著頭飾花釵?”
說著,揮手卷出所有的木匣,掀飛蓋子,裡面果然盡是些女子首飾,品相新奇精美,不似舊物。
風希雲眼神一凝,看出此間貓膩,手指點出,寒鴉王立即被天地源氣拎至半空:“你率眾亂我雲州,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那寒鴉王沒有理會風希雲,反倒是再度打量了一番梁天,冷厲說道:“你這小子倒是敏銳,但是縱然你們想破腦袋,也不會知曉我族大計。小子,且在雲州之地好生龜縮著,下次見面,我必取你性命。”
秦烈狠狠一巴掌扇在它的翎冠上,罵道:“老烏鴉,你是不是還認不清形勢?階下之囚,給我安分一些。”
寒鴉王一身修為被封禁,只能生生受下,扭過頭來,怨毒之色頗深,但卻若有所恃,並不慌亂。
它的目光看向遠處,聲音嘶啞而低沉:“天,亮了。”
眾人聞言一愣,這怎麼還突然裝起來了?可是下一秒,自那寒鴉王的心臟位置,突然升起一道青光,瞬息之間便掙脫著四周的束縛,寒鴉王一爪探出,抓向梁天。
風希雲震驚之餘,立即出手,淡青色的源氣凝作狂風,將寒鴉王完全籠罩。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原本面對風希雲毫無還手之力的寒鴉王,竟然不閃不避,硬生生地接下這一擊。
身上的青光突然大盛,護著它衝開攔路的風捲,寒鴉王的利爪眼看就要刺穿梁天的胸膛,再無旁人能夠反應過來,卻在半途狠狠一壓,放棄了攻擊,轉而抓住那些木匣,而後寒鴉王竟直接消散在虛空之中,再無一絲蹤跡。
“嗤——”
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了寒鴉王消失之前的輕笑,充滿鄙夷和嘲諷。
梁天驚魂未定,天妖出手,何等迅烈!
秦烈臉色鐵青,彷彿受到莫大的愚弄。
“宮主!我去追上這廝!”
風希雲一臉凝重,擺了擺手,攔下了秦烈,緩緩開口:“追不上了。我們一開始決定不殺它,便已經太遲了。有高人在它身上佈置了手段,助它遁逃。”
“是其他妖王出手了?”秦烈反問道。
風希雲搖頭回道:“未必,小妖山中七大族群,我都打過交道。出手之人修為在我之上,空間造詣更是出神入化。妖山安分了數百年,不想竟出了此等人物。”
“那我趕緊回到前線,告知此事。此妖若是參戰,恐怕我人族將會傷亡慘重。”秦烈一臉憂色。
“也好。小妖山沿線且交由你統籌安排,防守為主,莫要深入。此事我來知會雲劍宗和紫雲府,相商對策。小妖山近日的動盪,或許只是個幌子。寒鴉王此行必有深意,那些個首飾,我並未看出有何特殊之處,它未必得逞。黑石城中的弟子,你便也一併召回了吧。”風希雲安排道。
“是。”
秦烈受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