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輪嘛,叫做佳人持玉尺,度君多少才。並不考較姑娘和夫人,而是需要她們挑選一位男伴,可以是家人朋友,也可以是知己情郎,為之吟詩作賦。大家說,好不好?”
“好!”眾人紛紛起鬨,民間的快樂非常簡單,他們喜歡看佳人也愛看才子,這一輪的套路,讓他們的瓜田之心瞬間得到莫大的滿足。
於管事露出滿意的笑容,看向柳鳶兒和城主夫人:“兩位可有中意人選?”
“稍安勿躁。”
城主夫人冷豔一笑,摸出一隻紅色鈴鐺,輕輕搖動,清脆而悅耳的聲音擴散開來。
“夫人竟有同心鈴鐺。”於管事露出驚訝之色,同時眼中不乏豔羨之情,同心鈴鐺,原是一對,只要相隔不超過萬里,一隻搖動,另一隻也會跟著晃動發出聲音,並且兩者越靠近,動靜越明顯。
過了僅一炷香時間,從城主府方向飄來一朵白雲,人影落地,正是黑石城主。
“見過城主大人。”於管事和圍觀的百姓紛紛見禮。
“無妨,你們繼續。”黑石城主爽朗一笑,看向臺上:“夫人,緣何喚我?”
“奴家想要那支髮釵,需要找個男伴,夫君覺得,該不該喚你前來?”城主夫人眼中含笑,語氣頗為調侃。
“那是自然,為夫當仁不讓。”城主大人心中頓時一凜,於管事見此情形,趕緊解釋了一下活動規則,順便給了個臺階。
黑石城主頓時瞭然,稍一打量,便也看見了柳鳶兒,問道:“夫人,你要和鳶兒姑娘比試,那她的男伴不知是?”
小師姐聞言,朝臺下一招手:“天天,你上來。”
梁天苦笑一聲,這家店真會玩,不過小師姐招呼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黑石城主見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哈哈一笑:“梁公子,未曾想到你我相逢切磋,竟非武鬥,而舞文墨。”
“城主大人,區區不才,莫要見笑才好。”梁天拱了拱手。
突然,識海之中響起一道聲音:“梁小兄弟,你也看到了,夫人之意頗堅決,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我是個武夫,哪懂這些玩意兒。”梁天抬起頭,正好看到城主大人向他擠了擠眼睛。
原來黑石城主還是個蛻凡境的大高手,不過,這,梁天突然神秘一笑。
於管事早就暗中叫人,抬上兩張方桌,筆墨紙硯皆已備好。
“於管事,可有什麼限制嗎?”梁天拱手相詢。
“兩位隨意發揮,只要與你們面前的人兒相關即可。”於管事掩嘴一笑,臺下眾人也跟著起鬨。
梁天抬頭看了眼小師姐,正好迎上一雙充滿期待的靈動眸子,旋即微微一笑,閉上眼陷入沉思,頗有回憶緬懷之意,而另一邊城主夫人默默走到黑石城主身邊,牽過他的手,含情脈脈,城主大人不知怎的,竟突然間運筆如飛起來。
“我寫好了。”很快,黑石城主便扔下毛筆,頗有些自鳴得意。
“哦,城主大人竟如此才思敏捷,定與夫人鶼鰈情深。”於管事趁機奉承了一句,而後接過侍女遞來的紙張,展示給眾人一觀。
“吾家有嬌妻,甚解官人意。琵琶與霓裳,曲舞皆絕藝。持家且有道,教子亦無失。萬幸有此婦,涕零謝天地。”
“好。”
“格律未曾遵,深情已動人。”
臺下的觀眾紛紛捧場,說起來此世凡俗的詩詞一道發展與前世頗為類似,且由於語言習慣的原因,大家都具備一定的審美基礎。
城主大人這首詞,真可謂是信手拈來,隨心而作,完全不能算作是一首合格的五言律詩,但其中所蘊含的感情卻又至真至性,別有一番境界。
“梁公子,你可想好了?”於管事見梁天遲遲未動筆,不由催促道。
梁天聞言緩緩睜開雙眼,提起一旁的毛筆,懸而未落,而後再次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師姐,再不拖沓,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好了。”梁天沒有再去看自己寫下的文字,而是來到小師姐的身邊,輕輕挽起她的手,拉到桌案前。
這時候,於管事已經迫不及待地將之展示了出來,且不說內容,光是這手書法,銀鉤鐵畫,說是今晚全場最佳也不為過。
於管事一字一句讀出紙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