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帶著肖雨二人走到清雅閣門前停住了,肖雨看著虛掩的門,心想就是這兒了,裡面就是豔冠群芳的花魁,心裡突然有一絲緊張,第一次總是會緊張的。
“進來吧。”裡面傳來一道空谷幽蘭的聲音,聽著甚是悅耳,但肖雨還是聽出生人勿進的味道。
老鴇推開虛掩的門,肖雨跟王鶯兒走了進去,見閣內女子撫弄著一盆觀音蓮,目測二八豆蔻芳齡,身披一件白色紗衣,臉如銀盤,眼如水杏,三千髮絲簡單用髮帶束著隨意散落在肩上,卻又那麼自然。
肖雨心想不愧是花魁,果然是美女。不過更令肖雨在意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冰冷,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也許正因為這樣才更激發男人的征服慾望。
冷漠一般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不知這玉嬋是不是,若是,又是為何?
屋內甚是簡潔,不似肖雨記憶中曖昧氣氛的裝飾,若說這是一間尋常女兒家的閨房肖雨都會信。都說花魁必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肖雨看到案几上只有幾本書籍,兩三隻毛筆掛在筆架上,一塊硯臺便無其他,而整個屋內一件樂器都未曾看到。
玉嬋意識到客人已經到了,不再擺弄觀音蓮,轉過身望向三人,見青年男子四處打探了眼自己的清雅閣便一直盯著自己,跟那些男人好像沒個兩樣,又好像有所不同,眼睛明亮,沒有那種慾望,不似那般討厭。
肖雨只是出於禮貌,看著屋內的主人,雖然身在青樓,腳突然吃痛,“哎喲”。
低頭就看到王鶯兒的腳迅速收了回去,耳邊傳來一道不善語氣,“還看!有那麼好看?”
“不好看我看了幹嘛?”肖雨脫口說出,發現不對時為時已晚。
王鶯兒惡狠狠的又來了一腳。
肖雨本能的又叫痛一聲,心想這丫頭又發神經了,心想哪個男人見到美女不多看兩眼,不看的要麼瞎子,要麼不能人事。
神情冰冷的花魁玉嬋再也忍不住了,掩嘴嗤笑,語氣帶了絲煙火味,說道:“公子見也見了,可以離去了嗎?”
花魁果然與眾不同,說見一面當真就只一面,還真是言出必行,肖雨有點犯傻了,二人來可不是來看一眼的。
不得以看向老鴇,希望能美言兩句,只一面什麼都瞭解不到。
老鴇也接受到了肖雨的請求訊號,對玉嬋商量道:“你看,現在已到正午,不如留這位公子一起用個膳。”
不等玉嬋開口拒絕,肖雨搶先說道:“看姑娘善解人意,不會讓我跟妹妹餓著肚子回去吧。”說完胳膊輕微地杵了下王鶯兒,眼神暗示。
此時生氣的王鶯兒本不想理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的肖雨,但想到兩位師兄身處險境,老師也可能有危險,不得已開口說道:“我餓了。”
玉嬋本想拒絕,但看到身著樸素的王鶯兒猶如當年的自己一樣,心一軟,同意了。
老鴇顯然比肖雨更高興,這小狐狸又向深淵邁了一步,嚷嚷著讓後堂準備酒菜了,關上房門,不打擾客人的雅興。
肖雨鬆了口氣,沒想到見花魁難,多見兩面更難,要不是自己多吃了幾年飯,知道女性骨子裡天生母愛,先誇讚一波,緊接自己示弱,最後拿出殺手鐧——年齡尚小的王鶯兒,還不一舉拿下,還好王鶯兒跟著來了,慶幸。
玉嬋請肖雨二人落了座,倒了兩杯茶水,看了眼王鶯兒,輕聲怪笑道:“公子來尋花問柳,還帶著令妹,前所未聞。”
肖雨沒有一絲尷尬,剛準備說話,王鶯兒心直口快道:“我不是他妹妹。”
這下肖雨真尷尬了,謊言這麼快被揭破,心想善意的謊言被拆穿怎麼也得過個幾天,再不然先聊幾句也行啊,好在玉嬋似早猜到了般並不吃驚。
肖雨硬著頭皮說道:“雖然不是親生妹妹,但更甚親的。”
玉嬋嘲諷道:“公子可會帶親生妹妹來青樓?”
肖雨一時語塞,如果自己真有親妹,帶親妹逛青樓肯定被爸媽打死,就算不帶,一輩子老實的父母也會把自己打死,如果說不會帶吧,那帶王鶯兒又算怎麼回事?
不對,被這玉嬋三言兩語繞糊塗了,這女人不簡單啊。
肖雨苦笑道:“姑娘莫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