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飄進三棵香樟樹的樹蔭裡,才將雨傘稍微抬高了一些,露出了一雙眼睛。
看著這熟悉的眼神,我一怔,隨即樂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朱老頭。
還好,我剛才沒著急動手。
這損貨老頭,還真是的,從哪裡整了這麼一身裝備,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你咋又來了?這青天白日的,你不應該在哪個墳裡趴著嗎?”
朱老頭白了我一眼:“今天是我投胎的大日子,我哪還有心情躲?我這不是怕你倆不靠譜,屈服於小娃娃的淫威之下,做了他的走狗。”
我反唇相譏:“自始至終屈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我那不叫屈服,是暫時的隱忍,懂嗎?大丈夫要能伸能屈。”
都這時候了,這傢伙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李迪道:“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顧得上鬥嘴。”
說完這句,她往蘭芝的房間瞟了一眼,壓低聲音又道:“朱前輩你來的正好,聖胎今晚降世,你要奪胎,咱們得做出一個周詳的計劃來。”
朱老頭蹲在香樟樹的樹根底下,黑色大傘使勁壓著,差不多將他整個都包了過來,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減少陰氣的消耗。
“我來找你倆就是因為這事,我現在是個鬼,很多事都力不從心,到時候還得仰仗你倆。”
李迪對朱老頭的死心存內疚,聽了這話當即表態:“前輩放心,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辭。”
我道:“可現在咱們要怎麼做呢?直接打怕打不過他,按照他的指示做又怕真被它得逞了。”
朱老頭沉默了一會兒,對李迪道:“丫頭,把你拿的小旗給我看看。”
李迪手裡攥著五面小旗,她把其中一面遞給我,其他四面遞到朱老頭的眼前。
這黃色的小旗子做工很簡單。
不。
應該說是很簡陋,就是在一根筷子粗的鐵棍棍上纏了一塊三角形黃布,纏的歪歪扭扭挺磕磣。
旗子做得不咋地,上面畫的圖形卻不簡單。
正反兩面,密密麻麻,畫滿了彎彎曲曲的紋路,看上去既像地圖,又像星空。
“這是畫了些什麼玩意兒啊?怎麼亂七八糟的?”
我橫豎看了好幾遍,這些紋路沒有斷點、沒有重疊,好像也沒有規矩。
“這旗子哪來的?”
朱老頭終於出了聲,不過我卻聽到他的聲音在顫抖,緊張又害怕的樣。
我也跟著緊張起來:“怎麼?這旗子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這好像是道紋,我以前在一個古老門派中,有幸見識過一張殘缺不全的道紋,跟這紋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