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在家裡顯然被煩得不輕。
果然,沒多大會兒小傢伙就開始在院子裡找玩兒的了。他們家住的是高層,沒有單獨的院子,他看見所有東西都覺得新鮮,一會兒去摸摸這碰碰那的。
簡意要跟在他的身後,羅鬱卻沒讓,讓他自己玩兒他的。小孩子有磕磕碰碰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羅鬱看向了簡意,問道:“阿意,你打算一直這樣嗎?”
簡意微微的怔了怔,沒有說話。
羅鬱又接著說道:“阿意,人總是得往前走,你不能一直停留著不動。除非你想一輩子都將自己困在這小院裡。就算是還無心工作,你也可以到公司裡去,打打雜和大家聊聊天兒,你離開那麼久,大家都想你了。”
她微微嘆息著,昔日的好友一蹶不振,她難過的同事也擔憂著。周起對她的照顧她看在眼中,卻不願意她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這世界上最靠得住的人就只有自己。
周起有耐心照顧她一年兩年三年,可她的人生卻遠遠不止於此。接下來還有漫長的幾十年。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感情這東西,是再容易變質的了。
簡意沒有說話,看著圍牆縫隙中冒出來的青苔。她想說點兒什麼的,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頭應了一聲好。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都未再談這事兒,小傢伙找到了螞蟻窩,招呼著兩人過去看。
羅鬱多多少少有些無奈,只得起身過去了。
小孩兒很有禮貌也很乖巧,抱在懷中一股子的奶香味兒。沒熟悉時他怯生生的,熟悉了之後竟然格外的黏人。一直摟著簡意的脖子讓她抱著,姨姨姨姨的叫個不停。說她的身上香香,比媽媽的身上好聞多了。
羅鬱作勢要打他,小傢伙趕緊的埋進了簡意的懷中,扁嘴告狀說媽媽最兇了。在家裡常常都會罰他,不許他玩玩具還不許他喝奶奶。
羅鬱哭笑不得,直說讓他家也別回了,就留在這兒了。
小傢伙埋在簡意的肩頭不吭聲兒。
母子倆待到下午才離開,小傢伙念念不捨的,說下次還要過來玩兒。
簡意站在院子門口看著母子倆離開,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中也仍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小孩子一直黏著她,她的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奶香味兒。
回到屋子裡坐下,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失去的那個孩子來。如果他還在,也像那麼大會叫媽媽上幼兒園了。
簡意的心中泛起了尖銳的疼痛來,像是要將她給撕裂開一般。她在恍恍惚惚中蜷縮起了身體來。
外邊兒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她又一次的想起了羅鬱的話來,她問她是想這樣一直下去嗎?
簡意用雙手緊緊的捂住臉,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