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像是很閒,呆在宋宅裡一直未離開。簡意像縮排龜殼裡的烏龜似的,昨天宋偉和將她給逼了出來,但只一會兒,她又縮排了自己的龜殼裡。
早餐是由周起端上來的,她仍舊沒有胃口,縮在被子底下不肯出來。
周起不像清姨一樣唉聲嘆氣,直接就將被子給掀開,冷冷的說:“宋簡意,自暴自棄也該有個度。你自己想怎麼折騰自己那是你的事,但悲傷難受的不只是你一個人。你是想老太太難受之餘還要擔心著你嗎?”
宋簡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混沌的腦子漸漸的清醒過來。她握緊手指,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中,疼痛讓她混沌的腦子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她很快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聲不吭的開始吃早餐。整理好那些悲傷的情緒後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屋子裡四處都是爺爺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喝茶,或是看看電視修理東西。簡意的心臟一陣陣的疼著。
老太太從昨天起就一直臥床,老伴驟然離開,她蒼老了許多,也失去了精氣神。簡意本是想哄著她開心的,但卻沒做到,倒是祖孫倆相擁在一起哭了一場。
哭到最後老太太像小時候一樣,仔細的替她將眼淚擦淨,輕輕的說:“我們小阿意別哭,爺爺要是知道你哭,不知道會多難受。”
是,老爺子至死都放不下的,就是她這個唯一的孫女。
簡意的心裡又一陣難過,緊緊的握住老太太的手,輕輕的說:“我們都不哭。”
祖孫倆都不想對方為自己難受,強打起精神來。晚上時倒一起坐在了餐桌吃飯。
周起今晚有事沒在,餐桌上很安靜。簡意同老太太吃完飯,老太太忽然嘆了口氣,說:“這幾天難為阿起,要是沒有他,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
她喃喃的說著,這關頭兒子沒能靠上,倒是麻煩了周起這個外人。她的心裡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簡意默然,輕輕的將茶杯遞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神思恍惚的想了會兒事,開口說道:“阿意,明天你陪我去寺廟給爺爺抄幾本經書。他早些時候還嫌家裡熱,要去上邊兒住幾天的。我們去住幾天再回來。”
簡意輕輕的應了好。
祖孫倆坐著默默無言,老太太有些疲了,沒多時便回房間,也讓簡意早點兒休息,明天一早就走。
她在這時候要去寺廟,除了給老爺子抄經書外,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太清楚兒子的性格,他肯定還會來鬧。到寺廟裡正好能避開。
但躲避又怎會是長久之計,不過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簡意收拾了簡單的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同老太太一起去了寺廟。她不知道周起是否還會過來,但給他發去了簡訊,告知她們去了寺廟,過幾天才會回來。
周起倒未像往常一樣置之不理,簡單的回了一個好。
山上比起城裡涼爽了許多,每日聽著誦經聲,悲傷非但沒能減輕,反倒是更加難過。人一旦上了年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去。她知道自己是該接受現實的,卻怎麼也無法接受。每每想起爺爺,她都難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