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便笑道:“哎呀,再怎麼樣我們也是村裡莊戶人家罷了,哪兒能跟大嫂比呀,大嫂這馬上就是官家太太了,那才是真的威風呢!”
“看三弟妹說的,你可太謙虛了!”羅氏笑得有點不自然。
她的話並非完全客套,三房的日子是真的過得很好。
這屋裡的傢俱全都是嶄新的好木料做的,幾件擺設看起來不惹眼,但羅氏也算有幾分眼色,一看就是好東西。
還有用的茶碗茶杯,一色的甜白瓷,胎薄輕盈,細膩光潔,上頭的折枝花卉清新淡雅,比他們家用的茶具都要好的多!
更別提這茶水就是當下最流行的玉水虞茶了,這樣的茶以前就是野山茶,她們根本瞧不上,可是現在卻買都買不起。
還有薛氏身上的衣裳,雖然是棉布的,但卻是好幾兩銀子一匹的細棉布,花樣時興又不惹眼,做成衣裳清爽透氣而柔軟,最是舒適了。
這樣的細棉布,比差一點的綢緞還要貴呢!
還有薛氏手腕上的玉鐲子,碧瑩瑩的十分通透,雖然她只是瞟了一眼沒有能夠細看,但也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便宜貨。
可不是呢,她家裡賺了那麼多錢,準女婿有錢、新兒媳婦有錢,她能用便宜貨嗎?
羅氏心裡頭嫉妒的,只剩下嘆息的份了,連嫉妒都不太有力氣去嫉妒了。
這都是命啊,連嫉妒都嫉妒不起!
即便如今自己的兒子當了個縣丞的官,羅氏在薛氏面前依然有這種遠遠比不上她的感覺。
再想想兒子要當官,樣樣都要置辦新的,還要應酬交往、人際往來,還要給上司送禮,不知要花多少銀子下來才夠呢。
別說自家沒有,即便是老爺子他們有心幫忙,又哪裡能夠弄得來這麼多呢?
昨兒說到銀子的時候,米氏就鬧了起來,說同昌、同安都要娶媳婦了,家裡的銀子全給了他們大房,那她的兒子怎麼辦?
家裡頭的銀子幾乎還全都是她的兩個兒子掙來的呢。
老爺子也是傻了,聽了這話竟然就猶豫躊躇起來了。哼,即便是她兩個兒子賺的那又如何?這不是沒分家都是一家人嗎?老爺子作為一家之主,難道還沒有權利處置自家的銀錢?
他們做小輩的,還敢反抗不成!
再說了,自己的兒子當了官,整個老紀家不都跟著沾光嗎?等自己的兒子發達了,將來還沒他們的好處嗎?
一個個眼皮子淺的!
最可恨三房了,明明手裡攥著金山銀山,卻一個子兒也不肯吐出來!
偏當初還斷了親......
想起這個,羅氏就滿心的不甘。
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羅氏滿臉是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薛氏拉著家常。
薛氏心裡警惕的應付著,反正羅氏想要從她這兒要銀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薛氏一門心思只管注意著應付羅氏,沒有注意到紀玉珠什麼時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