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珍想的比羅氏更多一點,或者,可以趁此機會結交上林家呢?
這僕婦一看就是主子跟前有頭有臉的,若討了她的喜歡,在林老太太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下回林家設宴賞花便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林家二少爺如今尚未婚配呢,早就聽說林家家風極好,這位二少爺更是一表人才,他的婚事,林家老太太想來是能夠做主的吧?
自己若是得了林老太太的喜歡,許配給林家二少爺其實,也挺好的
唔,可這麼一來的話,等大哥當了官,自己就是官家小姐,身份上比林家可要高出一截了,自有更好的人家匹配
紀玉珍想的有點要遠,腦補的有點多,一時間糾結起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嫁給林家二少爺呢、還是讓爹和大哥做主,找一個更好的人家
忽一眼瞥見那馬車,美夢全無,心裡頓時生出濃濃的嫉妒來。
這輛馬車看起來低調,但也很講究。
所用的木材是上好的烏木,還雕鏤著淺淺的花紋。
還有那車簾,雖然半新不舊,但明顯是最上等的杭綢,一匹少說也要二十兩銀子。
這樣的馬車,絕對不是紀青雪這種在人家家裡當奴婢的人用得起的。
在這縣城裡,即便主人家好心,派了車上有頭有臉的下人家裡去接人,用的也必定是簡陋的驢車,而不會是馬車,更不會是如此考究的馬車。
再想想那僕婦說的話,說林老太太想紀青雪的手藝了,所以派她來接——紀玉珍就更嫉妒了。
紀青雪那賤人,不過是個給人當奴才的,憑什麼如此得主人家看重?
紀玉珍還在那腦補嫉妒,羅氏已經當機立斷,當即便笑道:“難得府上老太太惦記著青雪丫頭,這也是青雪丫頭的福氣!這樣大冷的天,倒是勞煩您親自跑這一趟了,您快屋裡坐,我們這就叫青雪來。”
林嬸忍不住有些詫異的看了羅氏一眼,見她氣度不像莊戶人家的媳婦,可也不像大戶人家出身,一下子有些拿不住她的身份。
不過見她如此會說話,林嬸心裡也頗為受用的,便點頭笑道:“這位夫人客氣了,做下人的,為主子分憂是本分,哪裡說得勞煩不勞煩的話?這便叨擾了!”
紀老太太也覺得羅氏太會給自家掙面子了,沒見這婦人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更加客氣了嗎?
羅氏那番話說得真是太好了,其他幾個兒媳再也說不出來的。
可見老大父子倆的學問有多好,連帶著羅氏也受了影響。
紀老太太呵呵笑著,驕傲無比的向林嬸笑道:“這是我的大兒媳,青雪的大伯母,我兒子和大孫子都是讀書人,我大孫子還是秀才呢,今年就要考舉人了!”
這一戶鄉下人家,居然有兩個讀書人。
林嬸震驚了,看向紀老太太、羅氏的目光立刻就變得不一樣起來,多了幾分敬重。
林嬸是林老太太身邊的心腹,也是有幾分見識的人。自然明白一個莊戶人家想要供養一個讀書人出頭多麼的不容易。
而這戶人家卻供出了兩個!還都這麼出色!
不簡單、不簡單呀!
林嬸當下更為客氣的笑道:“哎喲,倒是我眼拙了,沒想到紀老太太您這樣本事,能教出這麼好的兒孫!我就說呢,青雪那孩子又能幹又懂事,品行又好,進退有度,原來是紀家家風的緣故呀。老太太您好福氣!”
紀老太太又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