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暗道:大嫂該不會那樣糊塗,也怪上我了吧?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整個大房好!若真能因此而收拾了三房,還愁沒有大房的好處嗎?
文揚也是我們大房的人,為大房的事情出一點力,那又怎麼了?
輕輕吸了口氣,紀玉珠轉身朝柳氏走過去。
柳氏臉色微變,身體明顯僵了僵,抱著紀文揚的手也緊了緊,差一點忍不住又後退。
紀玉珠氣得腦袋發暈,抬了抬眼皮,盯著柳氏的目光帶了三分陰沉,心裡暗罵:什麼意思啊?這是故意打她的臉嗎?她還知不知道她也是大房的人,故意這樣讓三房的人看笑話是不是?
“大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紀玉珠努力在臉上擠出笑容,然而實際上她還不如不笑。
至於道歉的話,更是說的生硬無比——她自打從孃胎裡生下來,還從來沒有給人道過歉,這是破天荒第一次。
“”柳氏動了動唇,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知道她應該說“沒關係”,只是,一想到兒子那白白嫩嫩手腕上那深深的傷痕,想到兒子剛剛哭的那樣撕心裂肺,這會兒還趴在自己肩頭一下一下的抽噎著,那客氣的話柳氏怎麼也沒法順順當當的說出口。
“大嫂!”紀玉珠磨牙,再次開口,目光微涼。
“不、不要緊!沒事,沒事”柳氏一個激靈,連忙說道。
抱著兒子的手臂不由緊了緊,保護的姿態十足。
鼻子一酸,柳氏委屈的差點兒掉下眼淚來。
她心疼兒子,對兒子受了這樣的委屈和痛苦感到深深的憤怒,但是,作為一個嫂子,她能如何?
她能跟一向來牙尖嘴利、爭強好勝的小姑子爭吵嗎?
這件事,她也只能就這麼忍了。
更令她心冷的是,婆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一句公道話都沒說。
文揚還小,什麼都不懂,便活該要被她們當棋子利用嗎?
柳氏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薛氏卻是懶得再看她們一家子的鬧劇,看也沒意思,便向紀老太太道:“娘,現在沒事了吧?沒事我就帶青雪和青青兩個丫頭先回去了啊!”
至於讓紀玉珠向自家兩個丫頭道歉?薛氏也沒想過。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更知道,紀青青和紀青雪也不會在乎。
紀老太太掃了她們母女三人一眼,果然覺得有點丟臉,哼了一聲沒好氣含糊道:“沒人不讓你走”
薛氏也不再囉嗦,一手一個拉著兩個閨女便離開了。
柳氏勉強陪笑,說道文揚累了,便抱著他回了房間。
紀玉珠委屈不已,吸了吸鼻子道:“祖母、娘,大嫂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氣不過三房那樣無情無義才——反正文揚還那麼小,不過是疼一下下,很快面板就會恢復,不會留印子的。”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羅氏嗔了她一眼。
本來以為抓住了三房的錯處,誰知鬧到最後罪魁禍首卻是自己的閨女,反倒讓三房母女看了一場笑話,羅氏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文揚那孩子還那麼小玉珠這丫頭真是不知道輕重,怎麼可以下這樣的手?
羅氏想著,忍不住又瞪了紀玉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