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案板後頭角落裡放著個大豬頭，紀青青糾結一番，忍不住笑道：“洪大叔，那豬頭賣不賣啊？”
洪屠夫眼睛都亮了，衝紀青青連連點頭滿臉笑容的道：“賣、賣，你們是熟客，要買的話我給你們算便宜點！”
豬頭、豬尾巴、以及豬肝、腰子、豬肚這種東西，一向來只有吃不起肉又想打打牙祭的窮人才會偶爾買買，或者是大戶人家買回去給下人吃，並不怎麼好賣。
畢竟，就算是豬內臟、骨頭等窮人也不是經常捨得買啊，而有點兒錢的，買的話當然就買肉了。
大戶人家再有錢，也不會頓頓都給下人吃豬頭肉啊。
正好今日這個豬頭就無人問津。
洪屠夫生怕紀青青反悔似的，利落的將那整個豬頭輕輕鬆鬆一拎、一甩，擱在案板上，另一手掄起雪亮的屠夫刀笑眯眯道：“你要哪一塊，我給你切！”
薛氏微微皺眉，但她向來疼女兒，也就沒有說什麼。
紀青青笑道：“這整個豬頭我都要的話，您能不能再便宜點？”
“啊？”
“什麼！”
洪屠夫和薛氏都愣住了。
“我說青丫頭，這——你買這麼大一個豬頭回去幹什麼呀！哪裡吃的完啊，就算這個天氣放兩天不會壞，也不用一下子買這麼多吧！”薛氏扯了扯她的袖子。
紀青青回她一個“娘放心”的笑容，向洪屠夫笑道：“如何？”
“咳！”洪屠夫咳了一聲，笑道：“咱都是熟人了，我老洪可從來不坑熟人，這麼大個豬頭，二十來斤呢，全要了要吃多久啊！要不我挑好的給你切四五斤？”
薛氏不由得瞪了洪屠夫一眼，心道還好意思說不坑熟人，四五斤也很多、也吃不了啊！
“我就要整個，想回去做個豬頭肉！”紀青青卻是笑著搖頭，堅持己見。
洪屠夫便看向薛氏。
紀青青也看向薛氏：“娘”
“哎！”薛氏心疼得嘆了口氣，有氣無力道：“罷了罷了，買吧買吧！”
青丫頭向來懂事，從來不會吵著鬧著非要什麼東西不可，那就依了她吧。
沒想到親閨女頭一回跟自己堅持要東西、不是要胭脂水粉、花兒朵兒卻是一隻大豬頭，薛氏的心裡也是醉醉的。
“哎，好勒！”洪屠夫笑眯眯的將豬頭上稱，“一共二十三斤六兩，就給你們算二十斤整吧！一斤十文錢、一共兩百文！”
既然勸過了她們還要，洪屠夫也沒了心理負擔，賣得那叫一個爽快，心裡樂開了花。
在兩個豬耳朵上打了孔，用擰在一起的粗稻草繩串了起來，好讓她們方便拿。
付了錢，薛氏提著那大大的豬頭，惹來不少注視的目光，她無奈笑笑：“走，咱們回家吧！”
紀青青卻往另外一個肉攤瞟了一眼，笑道：“娘，那裡還有一個豬頭”
“什麼！你別跟我說你還要買！”薛氏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