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母后想通了,以後她不會再做出傷害母子感情的事,也會與大嫂好好相處。她還說,一直認為父皇偏執有病,其實她又何嘗不是被偏執害了?只要大嫂與你投緣,真心相待,那就是你的好妻子,她的好兒媳。”
“你記性可真好,這麼長也能說得如此順溜。”
“唉,母后天天唸叨,我不聽不背,是被強塞進腦子裡的,妹妹可憐哦。嫂子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看小侄兒呢。”
“很快,我保證。”
虞氏進殿,發現太上皇在,嚇了一跳,後退幾步,發現人是活的,這才趕緊行禮:“見過父皇,兒臣……失禮了。”
“無礙,都以為有人出手殺掉了朕,你驚訝很正常。朕去偏殿歇歇,有訊息讓人通傳一聲。”
秦步琛起身離開,瞪了秦恪一眼。
秦恪這才想起沒告訴虞氏此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著虞氏站到了秦聿暉床榻前。
“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怎樣了?”
“剛針灸過,餵了藥,很快就能醒,能不能說話,微臣就不好說了。”
虞氏點點頭,平日裡恨死他,可現在看他這般,心裡又酸痠軟軟地疼。
她冷了心,可也無法否認,這個男人佔據了她全部的生命,此生恨也罷愛也罷,終究一輩子糾纏。
虞氏臉色有些發白,直直地盯著秦聿暉的臉,若是他們平淡度日,只是富貴夫妻,那麼,是不是會有些不同。
她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會不會他就這麼一睡不醒?
這時,妃嬪美人來了一大群,皇子公主也佔了一堆,“嗚嗚”地哭個不住,虞氏瞬間清醒,將他的手放下,溫軟的心再次硬了。
“哭什麼?晦氣!”
賢妃大著膽子頂撞:“皇后娘娘坐著不腰疼,一點都不心疼陛下,自然不會傷心,您是還記恨陛下罰您吶?”
“大膽,對皇后不敬,該罰!”
良妃也站出來:“臣妾等都這麼認為,要罰皇后就罰我們全部好了,反正陛下病倒,臣妾等也沒了支柱,這心裡空落落的,遲早也是死。”
“對啊,皇后早就看臣妾等不順眼了。”
眾妃嬪看來是聯合好了,全都站在一處指責皇后,皇后冷笑,他們不過怕自己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他們的富貴就到頭了。
若是現在將她這個皇后拉倒,那麼,賢良淑德都有機會不是?!
懷郡王等人今年也得了王爵,只有幾個八歲以下的孩童不曾得封,但是也是郡王,所以,個個都認為有資格競爭皇位,畢竟今上沒立太子。
秦恪在他們湧進來的時候,去了偏殿換衣服,身穿鎧甲太過冰冷沉重,他也不想與他們見面。
太醫悄悄前來:“殿下,微臣是牛院判的弟子。”
“所以?”
“家師曾經來信叮囑,任何事,對殿下不必隱瞞。”
秦恪換上了暗紫窄袖蟒袍,動了動頸子,“你的意思是,父皇的病還有其他症狀?”
“正是,可微臣不能跟太上皇說。依微臣診斷,陛下不是什麼偏執,他是有癲狂之症,必然是被什麼刺激過,留下病根。這病沒法根治,只能養著,舒心才能平靜,才不會發病。”
秦恪半晌無語,癲狂之症?那就是說,父皇是瘋子?
他抬手拍拍額頭,這話還真的不能跟皇祖父說,無論怎樣他們都是父子,而且皇家之秘不能外傳,太醫若是告知,誰知道會怎樣?!
“明白了,你管住嘴,就當沒來過。我承你情。”
“是,謝謝殿下。”
太醫退出去後,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其實他這般賣好,也不算厚道,變相地將所有的風險交給了殿下,可他沒法啊,家裡老老小小好幾十口,能怎麼地?
大不了,有機會好好報答殿下就是。
他,現在可是新任院判。
秦恪也為難,這種事不能說,等陛下發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