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昕足不出戶地待在宮室,直到被宮女的低語驚動,才知道法堯王征戰去了。
哼,去跟阿摩哥哥打?以為那些私兵是豆腐做的嗎?那可是阿摩哥哥訓練多年的精兵良將。
寶昕不擔心秦恪的安全,她想在王宮走動一下,努力自救。
“夫人,大王出行前,說過不能讓您出宮。”
寶昕剛走出宮室就被阻攔,她豎眉怒目:“放肆!你家大王對我尚且禮遇,你憑什麼管束於我?何況,他說不能出宮,我是出宮嗎?我只是要再宮裡走動走動,畢竟現在是次妃主理宮務,難道我不該與她走動?”
“是,奴婢嘴笨,說錯話了。不過,宮務是太后主理,次妃協理。”
“哦,還有太后啊?太后我就不打擾了,去見見次妃就好。”
沒想到,剛走出不遠,又被一女官攔住去路。
“請問,是燕王妃嗎?奴婢是太后宮裡的女官,太后娘娘有請。”
寶昕咬了咬唇,點頭:“煩請女官帶路。”
做俘虜的感覺,真是不好,身後緊跟著六名宮女六名內侍,加上女官和她身後跟隨的五六人,比身為王妃的寶昕出行隊伍還壯大。
不過,寶昕不會膽怯,她現在可不僅僅是俘虜,她更是代表了東華皇室,代表了秦恪的臉面。
該膽怯該汗顏的,是法堯王才是,為了戰事擄走她也就罷了,居然不要臉地想強佔人妻,她倒想問問,太后是怎麼教導這個兒子的?!
太后的宮室,沒有想象的奢華,到處珠光寶氣,與西梁的產出很有關係。
宮室裡暖融融的,有清雅的香氣氤氳,寶昕想著會見到一個身強體壯的老太婆,沒想到,屋子裡有個貴婦正在逗一隻鸚哥兒,模樣很是年輕,優雅秀美。
這是……太后?
法堯王也快三十了吧?他的娘怎麼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啊?
寶昕遲疑地站在那裡,女官上前稟報,太后隨意地回頭:“燕王妃請坐。”
鸚哥兒在鳥籠子撲了幾下:“美人、美人。”
“你個小東西,還知道欣賞美人。”
太后洗了手,接過宮女遞上的清茶:“中原的茶葉很香,天氣雖寒,我也喜歡品一品,燕王妃也嚐嚐,看看我這裡的宮女做得如何?”
“好。”
寶昕表面乖巧地抿了一口:“我不是很懂茶,但是卻聽說過。都說茶能洗心,寂靜安詳喜悅,讓人感受人生之味,品人生之品。”
太后垂下眼,笑了,“有些感悟。其實,你話中所指,乃是法堯王對你的覬覦之心吧?唉!”
太后起身,看向窗外,看似簡單卻甚華麗的裙襬盪出一圈金光。
“我也是不贊成的,但是我倒是能理解他。當年王位爭奪很是慘烈,先王偏心,法堯王只能尋求世族聯姻獲得支援,他不爭取,我們都得死。”
“次妃是他從東華帶回來的,本來異族人不適合做次妃,不過,我想著他也委屈了這麼多年,難得次妃溫婉,能安撫他也是不錯的。宮裡美人不少,但是他不是很有興趣,所以,迄今為止,也就大妃所生的女兒和次妃所生的王子。”
“內宮的事,對法堯王影響不大,直到那次,得知天擎關有家醉無歸,還是燕王妃與南魯巫女所開,好奇之下他便帶著玄謨將軍去了。”
“這下可好,回來話多了,一直跟我講酒香菜好,還特特費心做局與你們達成生意來往。當然,百花釀真是好,我的許多老毛病在逐漸好轉,往年啊,天一涼我就起不了床,連屋子都出不去,太弱。”
“太后看起來還好。”
“補品吃了多年,倒是及不上喝了幾個月的百花釀。燕王妃是教寧寶昕吧?寶昕,我很喜歡你,你看我們雖然敵對,你心地善良,還想著出言安慰我。”
“我之所以反對,是法堯王坐上這個位置不容易,若是真的留下你,還讓你做大妃,估計許多朝臣會有異議。錢哦也奇怪了,他可是個冷心冷肺的,表面儒雅而已,怎麼就對你上了心?估計他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
“太后,我是有夫之婦,今生我沒想過換丈夫。他在我在,他沒了我決不獨活。若是有孩子,我就養大孩子,但是絕對不會改嫁。所以,我希望太后勸勸法堯王,放我走,畢竟我夫已經放棄攻擊北晉,作為一國之主,信守承諾不是基本的嗎?”
“我已經勸過,但是我不打算繼續勸。我兒沒愛過人,他喜歡你,我既心酸又心疼。他已經得了這西梁天下,他想留住在意的,為什麼不成全他?當然,我不勸也不會鼓勵,你若是自己能想辦法離開,他出門了,倒是機會。”
寶昕鬆了一口氣,她惟恐太后插手,將她真的拘禁,那她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