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寶昕很無奈,他們都在努力靠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隔著一層,再也回不到未嫁時那種親熱。
“母妃或許有心結,覺得殿下的良配不該是我。”
甄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在她看來,寶昕就很好,是個宜家宜室旺家的小媳婦兒。
“會好的。你們有什麼打算?若是在朝堂提及,老頭子會幫腔的。”
寶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這次來也有拜託之意。
“有十壇百花釀,做了記號,您和太傅一人五壇,是巫女依佧調整了方子專門給你們調養身子的,一日只能睡前一杯哦,就是受了寒也繼續喝。”
“有這種好東西?依佧的名頭可是傳得很廣的,上次救了太子妃,這次救了陛下,看來,我這老太婆才是要長壽了,哈哈哈哈。”
寶昕在甄府很開心,也聽說了嚴閣老那個老頑固,居然不想送嚴靜茹回大哥身邊了,因為他覺得寧世昀再不能出仕。
“哼,估計是覺得嫁了嫂子一次,就還了王氏一族的扶持之恩了。這關鍵還在嫂子身上。”
寶昕暗自琢磨,想去宜居巷跟爹孃說說話,小豬每日被拘著,上過戰場就覺得自己不得了了,在家鬧騰得慌,可非常時期,王氏不敢讓他出去,皇室和他們庶七房,一樣是被關注的物件。
馬車剛出了內城,打盹的寶昕突然頭往後仰,一旁伺候的青梔手快地拉住她,才發現車伕拉住了馬匹,馬車前跌倒了一個人。
青蕎與青梔對視一眼,迅速分工,青梔將寶昕交給青蕎,青梔跳下車:“怎麼回事?”
寶昕還沒有王妃規制的專用馬車,但是,若是庶七房的人或者對她很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平日裡常用的馬車樣式,就是敵人細查之下也能打探出來。
馬車前倒著一個婦人,衣衫髒汙,看不出死活。
青梔問話,婦人沒動靜,附近醫館有大夫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大夫診治。
青梔點頭,由得大夫替那婦人診治,反正若是想賴上他們,那是不可能的。
大夫診脈後,拈鬚,“無礙,不過是飢勞過度,暈倒在此,沒有外傷,有陳舊傷,老夫可作證不是你們馬車傷了她。”
青梔本來還想著,是不是醫館與人勾結,現在看來是誤會了。
大夫只收了十五文出診費,便回了醫館,寶昕下車,讓青梔去餐館端了一碗粥湯給那婦人灌下去,青梔又替她揉按一陣,婦人緩了過來。
“我是怎麼了?”
婦人兩眼微睜,無神地對上寶昕打量的眼,突然睜得大大的,掙扎起身:“主子。”
寶昕不解,她何時有了這樣的奴僕?
“你是?”
“主子,王妃,奴婢是錢多多啊。”
“錢嬸子?”寶昕詫異太過,聲音都破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錢多多嘿嘿笑,又突然嗚咽起來:“肖玉蓮,沒了。”
寧寶昕點頭:“我找過你們打聽過,知道肖嬸子出事,事情太多,也沒顧得上尋找你們。你這是從哪兒來?”
錢多多這會兒有點說話的力氣,可沒有起身的力氣,就這麼回話:“肖玉蓮死了,丟在亂葬崗,奴婢去替她收屍葬在郊外,不敢在京城停留,離開京城想去找主子。可剛到樂都,又聽說燕王殿下什麼勤王之師正義之師的,殺回京城救陛下,救太子,救百姓於水火,奴婢就返回,想著找到殿下也就能找到主子了。可錢沒了,一直步行乞討來著。三日水米不進,餓死奴婢了。”
寶昕看著錢多多骨瘦如柴的模樣,很心疼,那個一走路肉直哆嗦的錢嬸子,那身白皮肉看來不容易找回來了。
“讓你們受罪了。”
“奴婢不怕受罪,可本來這事不會發生,是方夫人多嘴,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