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昀犟不過寶昕,而且,他突然覺得寶昕說的還挺對,聽女兒的沒錯。
可讓他就這麼回城,他也做不出來。
“你祖母還不知道,不過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就算知道也不會被擊垮,沒那麼脆弱。她常常講,遇見事,咱拼盡全力想辦法解決事,不能還沒解決就先把自己擊垮嘍。呵呵,在這方面,你祖母比爹爹更強。”
寶昕點頭微笑,別看祖母出身書香世家,潑婦行徑也是拿得出來的。
“娘,沒事吧?”
“她?你應該知道,她除了沒笑臉,那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落淚的,我只擔心過剛易折。瑾兒,你與燕王還好吧?他在天擎關日子也不好過。”
“挺好的。這麼說吧,他沒野心,但是他有自己的勢力,只求遇事能自保,還能保護想保護的人。爹,別人瞧不起他,可女兒相信他,他若願意,必然是站在頂端的那個。”
寧世昀愕然,兩眼圓溜溜的,倒有些像小豬與她爭執時候的模樣。
“噗,爹爹,”寶昕揉了揉眼窩:“我現在才發現,最像你的,不是我們,其實是小豬,連平日裡的表情都差不多。”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瑾兒啊,爹這一生最幸運的,不是離開侯府,不是當了什麼官,而是……有你們這幾個乖娃娃。”
“哈,我要告訴娘,您沒提她哦。”
寧世昀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歇會兒,我就在外面,天亮前我叫你。”
寶昕也明白體力很重要,她有自保的手段,但是並非不得了的俠女,她之所以來,是要做那個能做主的人。
昏昏沉沉地睡去,眼前有濃濃的綠色。
彷彿還能聞見濃郁的木香,寶昕想睜眼,可是就是睜不開也看不清楚。
“二姐,二姐。”
寶昕彷彿聽見小豬的叫喊聲,可是,她醒不過來,沒法動彈。
“小豬!”
“王妃,該起來了。”
彷彿剛打了個盹,就得出發,寶昕眼中還有濃郁的憂愁。
那個夢是什麼意思?
位置?
只能肯定一點,小豬還活著。
直覺。
洗漱後,用過很能補充體力的早餐,寶昕沒跟寧世昀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帶領著護衛隊,出發了。
天色尚未見曙色,他們點了火把,寶昕走中間,身邊還有青梔青蕎保護。
山風陣陣,涼意透骨,木香撲面而來。
才走了半個時辰,寶昕的頭髮就被晨露浸溼了,她摸了一把,露水還有樹木的清香。
臺寶嶺雖然與天擎關同在西北,但是比天擎關靠東,冬季也要暖和些,否則,七公主也不能在綏博一住多年不願意挪窩。
在天擎關,這樣的清晨必然是霜花,可這裡卻只見透亮的露珠。
“彭信,我爹提供的資訊說,這山裡已經沒有賊匪,也沒有住家?”
彭信站住腳,想了想:“王妃,曾經我們在外行走,有些大山上的村子很是隱蔽,許多都是戰亂時遷進去的,他們也沒想過出山去官府登記,有沒有的還真不好說,得眼見為實。”
“還有這樣的?對了,讓你招募的人如何了?”
“現在招募了三十多人,這三十多人全是高手,完全可以作為每個小隊的領頭人,這樣王妃就不必事必躬親,只找他們就成。”
寶昕擺手:“我只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