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維翀笑了,放下筷子:“岳父,明日小婿也有空,正好與你們一起去。”
“行。”
嚴靜茹不想去,她可是聽說過,癱瘓在床的老夫人心思惡毒,總是為難七房的。
王氏看嚴靜茹低頭沒說話,就看向寧允知,允知搖頭,“兒子在京城,與侯府走動的時間多,明日要上值也不湊巧,媳婦兒要在家帶孩子,照顧祖母,改日再帶她去問安。”
寧世衍擺手:“無礙,自然是差事要緊。”
他的主要目標就是老七、燕王,其他人順帶。
達到目的,這酒喝起來就暢快了許多,一時間推杯換盞,直到未時末才散。
原本打算住一宿,沒想到宮中來人傳召,讓燕王昭陽殿見駕。
宜居巷一時忙亂起來,熬了醒酒湯服侍秦恪喝下,又洗浴換了衣衫,這才趕往宮中。
“來了?坐吧。”
秦步琛正在批閱奏摺,手邊是一盞清茶,正嫋嫋地冒著白煙,茶香四溢。
秦恪坐下,喝完一盞茶,秦步琛這才放下奏摺。
“在喝酒呢?比朕自在啊。”
“皇祖父是能者多勞。”
秦恪的酒量早就歷練出來了,就是與遼東、西北的老兵痞子拼酒,也絕對不會輸,所以,他不會醉,在御前絕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但是酒氣衝撞了陛下也會被認為是失禮。
“什麼能者多勞?就是勞碌命罷了。你去了慈恩寺?”
“嗯,陪王妃進香,求子。”
秦步琛“呸”了一聲,他才不相信呢。
“你有這麼自覺?”
“皇祖父,”秦恪閒閒地靠坐著,嘴角勾起,看起來有些痞賴,“子嗣是大事,微臣已經二十有餘,急了。佛祖保佑早些得子,皇祖父就能逗逗重孫子玩嘛。”
“朕早就有重孫子了。”
秦恪不想打他臉,其實在秦步琛他們心裡,縱然無論嫡庶都是自己的血脈,可心裡還是希望嫡子嫡孫枝繁葉茂。
不過,秦步琛也贊同秦恪的話,畢竟恭王這般年紀,至今無嫡子,看著替他著急。
“你們去見了與安?”
秦恪毫不意外,四衛對各府王爺、郡王看得還是挺緊的,特別是大的動靜,絕對頻頻上報。
“是,打聽些舊事。孫兒不能白背了克親之名不是。”
秦步琛冷笑,這皇宮啊,太漏風,什麼秘密都管不住,哪怕已經死了這許多人。
“這事,你可以問朕。”
“問您,會說?”
秦步琛將手背在身後,起身遛達兩圈:“當年皇后娘娘中毒,你已經知道了,當時只有你父王和你王叔在坤寧宮。你王叔還小,有奶孃作證,不可能誤將什麼放進藥湯,其他伺候的人只有太子親信,所以,就算是親孃,也恨上了心狠的親子。”
“原來,與安說的是真的。”
“皇后下藥害你娘,沒有要她命的打算,只是沒想到你娘真的難產,昏迷好幾日。”
“而朕與太子,吃了讓人渴睡的藥粉。這些年皇后遠離宮務,這是朕對她的處罰。都以為她是身子弱,只有朕與她明白到底為什麼。”
秦恪臉色冰冷,“這樣,就是對所有人的交代?那微臣呢?白白背了這麼多年克親之名?註定該背這黑鍋?多少人在背後罵微臣喪門星、天煞孤星,呵呵,什麼亂七八糟的名頭微臣都背過。”
原來,他並不是不在意,只是,將這份在意壓在了心底,希望時間將其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