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倔強地抿著嘴,她沒辦法啊,再讓姑娘出事,她真的沒有活路了。
秦恪的手緊了緊:“算了,忠僕嘛。一起去,但是你們別進去,在外接應。”
到了無人處,秦恪將寶昕交給石修:“從屋頂走,快些。”
寶昕雲裡霧裡的,有些後悔提這麼個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落定在一處高高的圍牆邊,秦恪小聲道:“知道靖王府開年第一天要舉行賞梅會吧?”
寶昕蹙眉:“知道啊。”
“靖王妃生於正月,又愛梅成痴,靖王府別的一般,那三處梅花苑無人不知。賞梅會在暗香苑舉行,開得十分齊整的綠萼梅,別有風姿;浮盈苑紅豔豔的紅須硃砂梅、千瓣骨紅,而玉蕊苑一水的玉臺照水,耀人眼目。”
寶昕傻乎乎地聽著,“綠萼梅不是喜暖嗎?”
秦恪冷笑:“你真沒見識,靖王請了專人打理,讓花在開年綻放。每年第一天都屬於靖王府的賞梅宴。”
“靖王好有錢哦,比皇帝還有錢吧?難怪他不做皇帝。”
秦恪等人聽得一頭冷汗:“不許瞎說,被人聽去可不得了。”
“沒別人啊。那他們能放我們進去嗎?”
秦恪邪肆地一笑:“不用他們放,我們自己進去。唐鬥、香芸在此等候,見機行事。”
幾丈高的圍牆,對石修他們來說,不用借力,寶昕直覺兩眼一花,一轉眼就立在了暗香苑。
王妃再愛梅花,也不可能在這暗香苑喝冷風,倒是便宜了他們。
“哇!好大一片哦。”
很多人家的梅花都是各品種混栽,沒想到單一的色彩會更讓人震撼。
細碎的雪花在花間飛舞,綠白色的梅花打著花苞,顯得很是內秀,遮遮掩掩如害羞的小姑娘。
寶昕顧不上說話,在花間穿梭,在暗香中迷醉。這種偷來的快樂,讓她覺得忐忑又新奇。
“靖王府的護衛是不是偷懶了?”她輕輕笑著,如細碎的銀鈴般散落到枝頭樹梢。
“梅花苑一個時辰巡視一次,沒住人,不需要專門派人看護。你儘管欣賞,看厭了我們就去浮盈苑看紅梅。”
寶昕站住腳,抬頭定定地看著梅花,突然覺得夠了。
寶昕扯了扯秦恪的衣袖:“若你的別院開滿梅花,我就到你別院坐著,哪兒都不去。”
“好,以後我多種梅花,邀你看到花謝。晚些時候還有驚喜送給你哦。”
“好。我累了,今晚你能收留我嗎?”
秦恪眉頭抬起:“當然,但是不能。你若今夜不歸,估計你孃親……”
“好啦,別說了,你都不瞭解情況。”
“你說,我聽著。也許你有天大的理由,必須離開家才能讓你的委屈得到發洩,可是,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那麼個溫暖的家。縱然被嫡房壓制,可是兄弟姐妹全是一母同胞,一家子相親相愛同甘共苦,太幸福了。”
寶昕張了張嘴,她居然還需要一個毛孩子相勸?
“也許,你說得對。”
秦恪的痛苦和孤單,無人體會過,寶昕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不該任性。
“對不起。就算我娘真的不要我,我也要回去求證之後再做打算。好啦,我看完了,走吧。”
秦恪摸摸她的包包頭:“能想明白,就要好好珍惜與親人在一起的日子。石修……”
“什麼人在那兒?”
秦恪微怔,低聲道:“不是說一小時巡查一次嗎?怎麼打聽訊息的?!快引開,我帶她出去。”
石修、邵子坤掏出黑布矇住臉,點頭,一人往東一人往西而去。
秦恪帶著寶昕躲在暗處,看三名夜巡護衛被引開,這才帶著寶昕奔到圍牆下:“我帶著你,需要借力,你別掙扎,小心一起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