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媽媽恨吶,當日灌下她啞藥的就是沈媽媽,她恨不得手裡有碗藥,也給她灌下去。
湘媽媽身子弱,竟然打不過年紀大的沈媽媽,羅管事上前扯住沈媽媽摜在了地上。
“沈媽媽,好好看看,她就是柳嬸子的女兒,當日可是你親手灌下啞藥的。”
沈媽媽愕然地瞪大了眼,灌了湘媽媽啞藥,讓人牙子賣到大山裡去,實則買通了人牙子,讓人把湘媽媽弄死在大山附近。
畢竟柳嬸子撞死在靈堂,若湘媽媽也死在武陽,這話不好圓,查一查就會露出蛛絲馬跡。
甚至幫他們查驗藥渣的大夫,也被他們一把火滅殺了,在他們看來,完全是天衣無縫啊。
“我我……她誣陷奴婢。”
沈媽媽突然想起湘媽媽是灌了藥的,無法爭辯,她一能說話的人還被個啞巴壓制住,那不是丟人麼?
湘媽媽取了一張大大的紙,磨墨,取筆,將褚氏與沈媽媽的所作所為再寫了一遍,沈媽媽有些發傻。
他們在主子身邊伺候,都是能寫會算的,可如湘媽媽這般寫得如此好的,還是寥寥無幾。
因太夫人與柳嬸子交情好,待湘媽媽若閨女一般,湘媽媽又是柳嬸子最小的閨女,太夫人更是憐惜她幾分,教導她,學問比一般人家的姑娘還要好。
寧盛樑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湘媽媽倒是個機靈的。
“老侯爺,一會兒老夫人就該醒了,奴婢……”
寧盛樑接過羅管事端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好半晌才慢悠悠地道:“幾百年的野山參啊,那可是銀子堆出來的好東西,喝下去能享什麼樣的後福,那就難說了。哦,你還急著回去伺候褚氏起身?嗤,醒了得有人伺候吃喝拉撒才是。”
吃喝拉撒?
參湯?
沈媽媽一下軟倒,她的最大靠山,好像被參湯放倒了?
沈媽媽被徹底壓垮了,也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只是懷疑,想來,依老侯爺的性子,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若老夫人再也站不起來,她還有什麼奔頭?
沈媽媽的眼模糊了。
年輕時候,伺候在褚氏身邊的人,無論是大丫頭還是年輕的媳婦子,都想著攀上侯爺這高枝成為半個主子。
再說,那時候的侯爺高大俊美,在戰場上又英勇無敵,誰人不崇拜?
就是已去的孫小英,那眼睛也是總往侯爺身上瞄的。
她與孫小英年輕的時候什麼都爭,在侯爺跟前獻殷勤,也是各種爭,若同時遞上一盞茶,誰的被接了,那就是誰得了侯爺的眼。
沈媽媽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將當日褚氏的作為說了一遍。
“老夫人實在恨太夫人給庶房撐腰,她才是侯府當家主母,她怎麼對付庶房,太夫人都不該插手。”
“所以她就敢害了太夫人?那是她嫡親的婆婆,是兒孫們嫡親的長輩!”
“可,在老夫人心目中,不站在她一方的,就是她的敵人。”
寧盛樑忍不住憤怒,起身一腳將沈媽媽踹飛:“賤婦!還有什麼,盡數招來,否則……哼!”
沈媽媽滑行了一段距離,趴在地上起不來,喉頭一甜,吐出一口猩紅。
早該想到,無論主子做什麼,最後背鍋的,都是做奴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