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國文嘉二十二年八月,西北天氣反常,不再是又幹又熱,而是陰冷,伴著風沙。
不出門還好,一出門若是不好好防護,就得吃一嘴的沙塵,難受得好幾日食不下咽。
文嘉二十二年八月,也是東華國前所未有的低迷時期。當今皇帝生母杜太后薨逝,皇帝輟朝五日,每日不過白粥。
皇帝本服緦麻三月,宗室皆素服,大長公主以下亦素服。
皇帝下旨,仁惠昭敬皇太后體恤大家,各地皇親宗室不必趕回京城奔喪哭靈。
民間嫁娶、宴席暫停三日,各衙門掛白五日以送仁惠昭敬皇太后之靈。
“依佧,你可來得巧穿得好,幸好不是豔紅。”
依佧撇嘴:“皇太后薨逝,有天象感應,我早就知道,又怎麼會觸碰東華的逆鱗呢?!巫女有能耐,更要懂得識時務。南魯國可是依附於東華的。”
“說得那麼好聽,就是見風使舵嘛。”
八百里加急,訊息送到各地並未比臨洛城延遲多少,縣衙掛起了一片白色,在風沙中飄舞,顯出幾分蕭瑟。
“你還把我當朋友嗎?來了也不放出蜂鳥知會我一聲。我在邊境有事,蜂鳥找到我,我就知道你們來了。當然,我也可以用些手段來得知你們的動向,可是,我更喜歡被信任被牽掛主動告知動向的感覺。”
寶昕換下鮮亮的衣衫,除掉華麗的首飾,“當日我爹爹可是發配南潯,我們去受罪,告訴你難道讓你來解救我們?”
“我?解救?你們願意跟我在山林裡逃亡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巫女沒權勢,只能用殺人手段。不過,我知道你們是有驚無險的。”
“你知道?”
“不過是測算一二,哎呀,小手段,可不敢多用,否則,對自己也是有妨害的。我這麼愛漂亮,很珍惜自己的。”
寶昕懷疑地眨著眼,巫女到底有些什麼本事,她是不瞭解的,依佧對她而言,那已經是個神奇的存在。
“別懷疑!看你那眼神,嘖嘖。現在風沙大,你是不是嚐到了避塵珠的好處?”
“避塵珠?對哦,我都忘記了,難怪他們總是叫嚷風沙折騰人,我出門一趟披了頭巾一點都沒受到侵擾,我以為是我防護嚴密,卻忘記是珠子的功效。”
“身懷奇寶竟然不知道好好用,你也是……”
“你姑姑送回南魯安葬了,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喜歡的,那一片長了許多野花,必是姑姑的功勞。他們說我跟姑姑不僅模樣像,性子也是同樣嬌憨,其實不對。我的自保本事是姑姑比不上的,若我嬌憨如她,那必是我有嬌憨的本錢。”
“那是,你可厲害了,與我最厲害的護衛都有得拼。你的歷練應該已經完成了吧?怎麼還會到處跑?山林裡可苦了。”
“沒事。我這次過來,有一件大好事送你,若能不知不覺拿下,你做那些生意算什麼?你必定富可敵國。”
寶昕的心一跳,富可敵國?那是多少錢財?
“依佧,別胡說。”
依佧冷笑,湊近寶昕耳邊低語,寶昕兩眼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