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寧世昀夫妻擇定七月十八上寺廟進香,寶昕瞬間沒了心情,也不理依佧要出去逛街、催她打聽太妃葬身之地的請求,只呆在院子裡發呆。
雖說前世他們夫妻出事,寶昕已十歲,但是,今生與前世,未必就得完全重合,那麼許多的不一樣,早就讓寶昕不再迷信前世的經歷。
萬一呢,她阻止不了爹孃的決心,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賭那個“未必”?
是不是,該發生的事,不能避免?爹孃註定早亡?
寶昕煩躁地抓著頭髮,香芸剛替她梳理好的髮髻又亂了,香芸是滿臉怨念之色。
寶昕不好意思乾笑兩聲,又繼續撐著下頜沉思。
依佧走進來,戳了戳她的臉:“你在焦慮?為什麼?”
“為什麼?”寶昕喃喃道:“我總覺得爹孃去進香會遇上麻煩事,或許還是要命的事,只是感覺,沒有真憑實據。”
“嗯嗯,我相信你。”
呃?
寶昕對她的信任感到莫名,但是也很高興,沒人能這般爽快地告訴她支援她,信任她,就是哥哥姐姐也不行。
“我也相信二姐。”
腿被人抱住,奶聲奶氣的話語讓寶昕發笑:“對哦,小豬對二姐是最好的。”
“你不用擔心,忘了你有我的幫助?”
寶昕兩眼一亮,依佧是巫女,手段層出不窮,寶貝多不勝數,前世壓根沒見過沒聽過,今生居然有這樣的收穫,誰說不是天賜的轉機?
“爹孃去敬香,一怕天氣緣故遭遇災禍;二怕賊人算計無辜丟命,有什麼東西可以相幫免除這樣的災禍?”
“帶足人手啊。”
寶昕白她一眼,近幾年,這個動作尤其多,以前是對著龐大,現在對著依佧。
這不廢話嗎?
“你別橫我,帶足人手不一定能應對,但是能拖延時間。我有一種粉末,能置人於混亂迷茫中,認錯敵人,看錯主子,你要不要?可是,你怎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吸到粉末?夫人能認準風向麼?就怕她慌亂之下,把自己給迷了。”
巫蠱不分家,巫者能救人,也能害人。
“要。若不是敵人,也不可能會出手對付我爹孃,爹孃性子良善,更不可能對無辜者下手,這東西可以要。”
“你若實在不放心,可以借小豬的蜂鳥送訊息,安排人接應以保萬一。”
寶昕看向小豬,小豬連連點頭:“願意的。可是你們要保證蜂鳥不受傷。”
依佧捏住小豬的臉:“蜂鳥那麼聰明,怎麼會讓自己受傷?小豬大可以放心。”
七月半,因侯府守了三年喪,早就膩了,七月半也沒做什麼,只遣人到流雲河放了河燈,在家中擺了祭品,如此而已。
寶昕一心牽掛爹孃的出行,若避無可避,只能積極應對,或許過了這次災厄,爹孃就安然無恙了。
其實,之所以褚氏會慫恿老侯爺令老七夫妻去敬香,一則有前因,寶昕挽回了一條性命,就該敬佛;二則七房的主枝去掉了,四個小樹枝還有什麼力量?要他們生就生,要他們死,無人敢問。
隔日,褚氏便回了江恩侯府看望鍾氏,鍾氏好多了,可留下了心悸的毛病,稍有動靜,一顆心跳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