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的父親跟我說,人只不過是裝著血肉的皮囊,再用些骨頭把一切支撐起來,和那些野獸沒什麼兩樣。”
城堡遲來的慶功晚宴上,伯爵舉起酒杯暢飲道。
蘭斯則有些狀態不佳的依靠在座位上,聞言有些疑惑的扭過頭來,心事重重的舉起酒杯遙敬一下作為回禮。
“我十八歲成人禮過後便上戰場了,家族安排的試煉,你懂的。”他解釋道,不想伯爵因此誤會些什麼。
“噢?不過你確實和我聽聞的不大一樣…”想起之前蘭斯救援自己時的英姿,伯爵有些沉吟道:“或許我們該認真思考一下,是誰在背後耍些小把戲。”
“那您有什麼好的建議?”蘭斯有些不置可否道,內心對伯爵之前將自己關起來的事實還有點耿耿於懷。
“我是說,是什麼原因促使你定下我叛國的罪名?”他補充道,也該是時候坦誠布公的交流一番了。
“說實話,我曾一直以為是你在玩弄權謀…”伯爵悶下一大口酒液,儘量詳盡的解釋起來:“一切得從我收到一封關於你的密信開始說起...”
經過一段不算漫長的時間,蘭斯總算明白了伯爵匆匆趕來伊爾克特林時對自己的敵意究竟由何而來。
他有些不滿的抱怨道:“所有說僅憑一封不知道從哪來的密信,你就斷定我和薩里昂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協定,故意把迷霧山人引來,將王國的子民和士兵們的性命置之不顧?”
嘭!
蘭斯有些激動的將酒杯磕在桌面上,站起來衝伯爵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伊戈爾是我的兄弟!儘管至今沒有確切的訊息證明,但他極有可能已經犧牲了!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你在試圖割裂我和他的友誼!我決不相信...”
“嘿!冷靜!小子!冷靜!”伯爵趕緊安撫道,儘管內心仍有些疑惑,但蘭斯無視敵眾我寡的救援行動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這令伯爵感覺到有些羞愧。
“發生了什麼事嗎?大人們?”有騎士疑惑的湊過來詢問道。
他被兩人惡狠狠的眼神逼退。
“冷靜?你不就是想聽我的解釋嗎!那我這就解釋給你聽!”蘭斯依舊怒氣騰騰的說道:“事實就是我沒有叛國!伊戈爾是個英雄!他因為我下達的錯誤指令死在了萊恩鎮!我的命令!哈!我的命令...”
他語氣漸漸低沉,彷彿支撐著怒火的燃料燒盡了,有些頹然的重新坐了下來,矇頭灌下一整杯酒液。
“抱歉...”伯爵試圖安慰一下蘭斯:“你知道的,關於你的流言,大家都寧願相信你是個冒領軍功的小人,而不願相信你是個英勇的戰士,畢竟...”
“畢竟我只是個私生子。”蘭斯自嘲的笑了下,無意識的把玩著空了的酒杯:“每個私生子都活該是廢物,也只能當個廢物,這就是傳統...”
“我為我的偏見向你道歉,蘭斯·斯托克!”伯爵鄭重的說道。
“嘿!別這麼叫我!”蘭斯猛的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感覺有些眩暈,雙手趕緊撐住了桌面道:“我是蘭斯·伊爾克特林!那個姓氏我可配不上,也不希望有人因此誤會些什麼!”
“好的,抱歉。”伯爵順著他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圍的侍者,這才想到自己等人還深陷在陰謀的漩渦。
誰知道對己方瞭如指掌的幕後黑手,究竟在這晚宴上安插了多少眼線呢?
“怎麼,你還沒有恢復過來嗎?”伯爵趕緊轉移話題,注意到蘭斯有些虛弱的樣子,便像是有些好奇的問道:“那種力量,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使用過的那種力量...”
“神力嗎?”蘭斯配合著說道,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畢竟諸神渴望的不就是凡人的信仰麼。
“神...”伯爵又灌了一大口啤酒,眼神迷離的看向馬丁和雅各布兩人:“你們信奉的是什麼神?”
“尼達耶,愛與正義之神。”蘭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那兩個夯貨今天又藉助神威大殺四方,此刻正作為廳內眾人的焦點,在那裡大肆吹噓著什麼,周圍吵吵鬧鬧的環境令人有些聽不太清。
但從四周不斷和兩人碰杯的騎士、士兵,以及時不時發出的一兩聲整齊的驚呼,證明他們吹噓的內容似乎很受大家歡迎。
“他們是秩序神殿的騎士。”蘭斯一臉正經的解釋道:“我們的教義大致是維護世界的和平,宣揚心中的愛與正義...”
“噗!”伯爵一口啤酒噴了出去:“啊!抱歉!我是說...還真是偉大的目標啊!”
“...!”蘭斯無奈的扯動了兩下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關於秩序神殿的教義,顯然安琪才更有發言權些,據說藉助戰爭這種特殊時期的便利,已經有很多人在她的宣揚下,成為了信奉尼達耶的子民。
“或許我們該談談那些迷霧山的蠻子。”他再次岔開話題道。
雖然似乎被嘲笑了,但被伯爵這麼一打岔,內心的思緒倒是清晰了許多,在見識過那些超凡的力量之後,蘭斯無外乎是想著該如何提升自身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