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在乎的越多,你就越脆弱...”
卡羅勒斯伯爵一個人站在城堡的瞭望塔上,口中呢喃著像是在寬慰自己的低語。
他雙手扶著木製的欄杆,任憑雪花粘黏在甲胃上,堆積起薄薄的一層。
這個地方很安靜。
讓他可以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著,像個傻子一樣的自說自話,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不好的流言傳出。
除了風有些大。
“我別無選擇…”
“呵,當榮譽召喚時,每個男人總是會這麼說。”
“你明明有選擇,這就是你的選擇!”
“阿娜,你知道的...”
記憶中爭吵的畫面一幅幅在伯爵的腦海中閃過,當凜冽的寒風吹拂過臉頰,他這才停下來看了眼遠方。
從清晨起直到現在。
他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那片白雪凱凱的森林在視野裡延伸出去,卻被遠方高聳的山脈阻隔。
時間距離那一戰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自從率領部下在伊爾克特林安頓下來後,伯爵便以軍團長的名義接管了這裡的指揮權,隨即下達的第一個命令便是吩咐遊騎兵前往銀刃城堡進行探查,結果卻直到現在也不見迴音。
除非是發生了某些意外,否則以伊爾克特林和銀刃城堡並不算太遙遠的距離來說,沿著王國大道策馬賓士的話,三天時間怎麼也夠一個來回了!
“可惡!難道真的被斯托克家的小子說中了!”儘管伯爵看上去臉色如常,但從那雙緊緊握住欄杆的手和手背上因為用力過度而鼓起的青色脈絡,依然可以看出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
那種始於擔憂的煩躁不安的情緒讓伯爵有些惱怒的揮拳砸了一下欄杆,積雪被震落下來,噗呲作響。
蘭斯至今昏迷未醒,布魯斯學士說可能是體力和精神力消耗過度,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這不是他擔憂的物件。
說實話對於蘭斯的援助,伯爵內心還是非常感激的,所以關於他的建議,哪怕是士兵們已經修整完畢,他卻依舊強壓下心中的焦急按兵不動。
畢竟如今的局勢,自譽為王國堅盾的他已經有些看不清了,貴族的直覺在告訴伯爵,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場陰謀的漩渦。
他有預感,銀刃城堡或許已經被‘預兆之狼’劫掠一空了,所幸當初考慮到滿月臨近,迷霧山人異動頻繁,家眷們早已被送往瑞恩溫暖的莊園度假去了,否則他實在不敢想象後果會怎樣。
畢竟身為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在家人最需要他的時候,卻無法及時出現在身旁,替她們抵禦危險的傷害呢?
“或許小艾米麗此刻正在學習禮儀?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瑞恩那些刻薄的貴族小姐和夫人。”想起孩子中最小也是最淘氣的女兒,伯爵威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卻隨即收斂。
他的家人目前來說是安全的沒錯,但追隨他計程車兵和騎士們呢?
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同伴葬在了這片白雪下,如今卻連家人也...
伯爵實在不敢想象,一旦銀刃城堡的局勢和預想中的一樣糜爛,這些士兵們會選擇繼續聽從他的命令還是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的領主,以卵擊石的去上演一個又一個的壯舉?
這結果甚至連他都能猜想得到,預兆之狼只需要圍住城堡設下埋伏的陷阱,不需要多大的消耗,便可以輕輕鬆鬆的將自己的軍隊一網打盡。
屆時包括伊爾克特林在內,生存在這片地區的瑞文斯頓人將無人倖免,這是繼199年瑞恩之敗後,迷霧山人的又一次大規模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