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弦起了個早,見陸夕冉睡得正香便不忍心打擾,躡手躡腳的簡單洗漱後,輕輕的關上了宿舍的門。
雖然放假了,但學校食堂依然為留校的學生們正常開放,這是蘇弦的第一個面試,她將昨天準備好的資料再次過目了一遍後仍提不起早餐的食慾,於是往包裡揣了兩包原本屬於左月堯的口糧餅乾,急匆匆的趕往了面試的地點。
從給的地址上看,這個位置離學校並不算遠,校門口就有公交車,大概坐個六七站路就能到,蘇弦下車的時候,特地留意了一下週圍的建築,以防自己走丟。
別墅區,管理相當的嚴格,保安在跟戶主再三確認後才放她進去,進去後,蘇弦面對著都長得一樣的獨棟別墅,來來回回倒騰了不下三遍,才找到了地方。
按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入眼是個目測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面板保養得還算不錯,只是那腫起的眼袋讓面色顯得有些憔悴,身在富貴區,對前來面試的蘇弦卻十分的平易近人,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左月堯的母親,那個對她同樣親和的人。
“你是蘇弦吧?”中年女人將她迎進了屋內,並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給她換上:“我是孩子的媽媽,面試的訊息是孩子的爸爸發給你的,她跟我說你早上就會過來。”
蘇弦換上了拖鞋,沒有得到允許並沒有往裡走,而是認真的聽著對方的說話:“你早飯吃了嗎?我廚房裡正好做了些粥,你要不嫌棄的話,一起吃一點?”
瞧這待客之道,一看就是有著優秀素質的人。
蘇弦昧著良心的婉拒:“我吃過了。”
“那你客廳那邊坐一會兒,我去叫他們。”
蘇弦在客廳高檔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來,因為第一次進入這麼豪華的住所,她有些小緊張,好在不停的安慰之後,心慢慢平靜了下來,環顧四周,偌大的客廳裡打掃得一塵不染,茶几上擺著一個玻璃瓶,玻璃瓶裡插滿了鮮花,如果蘇弦沒看錯的話,這花插得也是相當的有藝術性。
等了很久也沒見樓上有任何的動靜,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四下無人,她偷偷的將揣在包裡的餅乾拿了出來,悄悄地開啟包裝袋,從裡面取出一塊餅乾塞進了嘴裡。
一塊餅乾還沒吃完,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連忙將餅乾塞回到袋子裡,再把袋子放進包裡藏好,一些列的操作太過於急促,差點讓她嗆著。
樓梯間下來一個大肚便便的矮個子男人,看那昂首挺胸的走路姿勢應該就是這家的男主了。
蘇弦只看了一眼,心下便感嘆,單從外貌上講,這男主人實在是配不上女主人的氣質和容貌。
這大概便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
“您好,姜先生。”蘇弦主動的打著招呼。
“坐。”男主人擺了擺手,在蘇弦的對面坐了下來,隔著一個茶几多的距離,蘇弦都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酒精味。
女主人給自己的丈夫倒了一杯檸檬水,又返回了樓上,大概是去叫孩子了。
蘇弦精心做好的簡歷,在男主人的手裡停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被拋棄在了茶几上,“你是南大的學生,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簡歷我就不看了,那些得什麼獎啊之類的都是虛的,我只看成績,每週六下午兩點到四點,兩個小時,不要遲到,當然,如果中間需要加課的話,也希望你能儘量配合,我兒子今年初三,還有一年就高考了,我希望他的英語成績能儘快搞上去。”
過程比蘇弦想象中的要簡單得多,而且結果也是好的,只是男主人這口氣和態度,跟女主人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姓姜,你可以叫我姜先生或者姜總,剛剛那位是我老婆,姓陶,我兒子有睡懶覺的習慣,等她媽媽叫下來你們可以溝通一下。”
十五的小男孩兒,正值叛逆期,蘇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能跟這個娃娃溝通得很順利,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個小東西可千萬不能隨了他爸爸的性格。
因為潛意識告訴她,這位一身富態的姜總,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可這人越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等了半天姍姍來遲的小人兒,頂著快趕上她個頭的身高,一臉不屑的盯著蘇弦,恨不得把她的身上盯出個窟窿才罷休,態度十分的不友善。
大概是吵到了他的美夢,這娃娃的起床氣還沒消散。
“你帶他們去書房,先試著上一課,如果沒問題的話,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一會兒吃過早飯就要出去,你看著辦。”
這話是對著女主人說的,女主人順從的將那杯沒有動過的檸檬水收走後,便將蘇弦跟不情願的娃娃領進了書房。
書房寬敞明亮,對著窗戶的地方擺了一件挺大的書桌和兩張轉椅,旁邊還配了張貴妃榻,周圍一排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從書的嶄新程度上看,大抵是用來做裝飾用的,另一邊的書架上擺了兩排手辦。
這價值不菲的手辦,只是富娃娃的玩具,其中有一個被他拿在手裡,眼也不眨一下的瞎擺弄。
“姜正星,你跟著姐姐好好學,媽媽去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
女主人有些擔憂的提醒蘇弦:“這孩子的脾氣時好時壞,要是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你擔待著點,回頭我一定好好說他。”
在孩子他媽走後,蘇弦算是領教到了什麼叫時好時壞,也確信,這家的女主人絕對管不住這個叛逆的孩子。
這個叫姜正星的孩子,當著蘇弦的面,將她準備好的筆和紙扔了一地,順便將放在桌上的揹包當成了畫板,用水彩筆畫了個大大的豬頭。
蘇弦的這個包也算是元老了,從高中背到了大學,好歹也是有感情的,被這一折騰,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但抬眼這個滿臉傲嬌又稚嫩無比的孩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那時候她的母親還在,也曾為她頭疼過。
安靜的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又擺到了他的面前並用手壓著,“不想學?還是討厭我?”
“不想學!也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