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話音剛落,就看見燕南星抬起頭,一雙眼睛幽怨的盯著她。
花蘿一愣,頓時改了口。
她就把手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咳咳……父親說的極有道理,那地方環境又惡劣,又冷又危險,我一個人怎麼應付得過來,當然需要翾殊君保駕護航了,一定得要!」
「那就這麼說定了。」燕南星見花蘿妥協,連忙把這件事情敲定。
花蘿手扶著額頭,也不知道燕南星到底要幹什麼。
殊不知,這一幕被剛好下朝路過的女帝碰見了。
女帝出神的看著燕南星和花蘿,因為女帝離得夠遠,花蘿和燕南星沒有發現她。
「陛下,您這是……?」
郭女官見女帝一直站在那裡,久久沒有離開,就上前詢問。
「她在燕南星面前倒是乖巧。」
女帝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溫度和情緒,就像只是在闡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郭女官趁機說道:「陛下有沒有想過,殿下本來就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
「乖巧?她在朕面前什麼樣你又不是沒見過。」女帝看向郭女官。
郭女官試探性的說道:「或許真的是陛下要求太嚴了,人就像彈簧一樣,壓得越緊,彈得越厲害,陛下本意是想讓太子殿下出類拔萃,成為合格的國君,好放心把天啟國的江山都交給太子殿下。」
「可是這樣的壓迫,卻使得太子殿下和您之間的關係越發緊張,也使得太子殿下在你面前越發叛逆,事事都要跟您作對不可,這才導致陛下所看到的太子殿下和其他人印象中的太子殿下完全不一樣。」
「連你也覺得朕錯了嗎。」女帝的聲音少了幾分氣勢,帶著幾分涼意,還是離開了。
夜幕降臨,燕南星的雪櫻殿地面鋪著一層柔軟的雪白色櫻花瓣。
燕南星就在門口小臺上坐著,把自己酒瓶拿出來喝酒。
燕南星年輕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好酒之人,甚至還有個「千杯不倒」的渾號,平時沒事隨身攜帶著酒瓶,無論做什麼事,只要一得閒就喜歡把酒瓶拿出來喝兩口,卻很少有喝醉的時候,甚至有時候還能越喝越清醒。
一個小婢女走來,用嬌俏的聲線說道:「燕公子,陛下來了。」
燕南星不為所動,如果是女帝身邊其他的侍君必定要大動干戈,誠然惶恐的迎接。
可是,燕南星十年如一日的漠視,冷淡,反正他人在女帝手中,她想怎麼樣怎麼樣吧,他就像個物件,任由女帝搓扁搓圓,唯獨不像個人。
沒錯,在女帝心裡,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任她予取予求的物件。
既然把他當成物件,那他就做她的物件,只是就別再奢望他會用人的感情對待她。
他記得上次花蘿酒醉後說女帝根本就不在意她,女帝在意的只是自己,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意願,他雖然否定了花蘿的想法,卻騙不了自己。
他只是不想讓女兒意識到這一殘酷的真相罷了。
女帝習慣性把意願強加在別人身上,倘若別人不接受,就是不識好歹。
這麼多年了,女帝始終沒有反思過自己的問題,還常常覺得身邊人都辜負了她,卻從來沒想過她給的,究竟是不是別人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