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罐子受不住內部的力量,傾倒在地,四分五裂。
彩蝶翩翩飛了出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這裡的畫面色彩單調,紅是單一的紅,黃是乾淨的黃,如同顏料筆的塗畫。
太陽只在右上角,露出四分之一的圓,陽光是一道道發散的、具體的線條,一切景物的線條也是簡筆畫那樣清晰。
隨著蝴蝶飛舞,視覺也在跟著移動。
蝴蝶飛過高山、飛過密林、飛越星辰大海、終於這一刻桃花樹下駐足。
一陣風吹來,桃花瓣紛紛掉落,蝴蝶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煽動著翅膀,翩翩起舞。
那一刻,桃花顯得更加渲染和熱烈。
霎時間,右上角的太陽沒有了,遮天蔽日,一隻巨大的、醜陋黑色烏鴉遮擋住了一切光明與溫暖,用一雙赤紅的帽子盯著這次飛舞的蝶,並且不懷好意的靠近。
烏鴉在蝴蝶周圍盤旋兩圈,突然張大的翅膀,高聲對蝴蝶鳴叫,聲音沙啞難聽,昭示著佔有。
蝴蝶驚恐萬狀想逃出無形羅網,可這隻烏鴉太大了,就如同孫悟空跳不出五指山一般。
蝴蝶怎麼怎麼逃也逃不出烏鴉的掌控,而烏鴉就像惡魔在追逐圈養的羊羔。
胖乎乎的腳丫落地,蝴蝶變成了一個嬰兒肥的小女孩,她有一雙大大的無辜的眼睛,充滿了恐懼與迷茫。
烏鴉在她面前囂張的叫,似乎要將一切光明都吞噬殆盡,整個世界都要變成烏鴉身上的黑色,黑不見底。
小女孩無路可逃,絕望之下她竟然開始手腳並用奮起反抗,就好像開天闢地的盤古在混沌中掙扎,撕裂夜幕,衝向光明。
漸漸的,烏鴉被鬥敗了,抖動了幾下羽毛後徹底失去了生機,零落成泥。
小女孩就在烏鴉的屍首旁蜷起身子,眼淚如輕盈泡泡一般一滴一滴的往外湧。
銀白色的柔和光線照明大地,一個銀色的輪廓佔據了整個畫面。
小女孩蜷縮的地面變成了一隻大手,視線拉遠,那隻大手輕輕將小女孩托起,放在胸口的位置,他微闔眸子,就像悲憫螻蟻無上神袛。
夢到這裡的花蘿突然清醒,等她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因為花蘿的作息規律,她每次醒來幾乎都是同一時間,都能看見昭月手裡捧著個盆子推門進來。
昭月對花蘿笑笑:“阿蘿,你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醒,簡直分毫不差。”
昭月手裡捧的是木盆裡面有一些清晨剛摘的花瓣,聞著香噴噴的,而花蘿每天用來洗臉的水也不是尋常的井水,而是清晨收集的露水。
花蘿翻身下床,揉了揉眼睛,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濟。
“昭月,你有時候會不會做那種很奇怪的夢。”
“有啊,我什麼夢都有做過,有一次我還夢見我飛上天長出翅膀了。”
花蘿很有興趣的說著,“我昨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什麼奇怪的夢,你該不會是夢見燕無缺公子了吧。”
“跟他有什麼關係。”花蘿沒好氣道,“我夢見了一個人,他很大很亮。”
“很大,那不就是大人了?“昭月腦洞大開,“那他有多大。”
“大到可以把我託在手心。”花蘿仔細回憶著,儘管她前一刻還在夢裡,現在醒來卻已經在逐漸遺忘這個夢境,開始想不起來其中細節了。
“那得有多大啊。”昭月吐了吐舌,“看來夢裡還真是什麼都有,要是現實中當真有這麼大的巨人,不得嚇死人。你說是吧。”
“好像還真有。”花蘿科普道,“遠古時期是有巨人族的,他就就有那麼大,不過巨人族也就只有一個體型優勢了,他們沒有團體意識,空有蠻力,智商也不夠,再加上運氣不好進化方向錯誤,所以滅族了。對了,我國雲州西南部不是還有巨人族的舊址,那裡還儲存著巨人族的幾十根骸骨。”
“一堆骨頭有什麼好看的,這種東西就只有姐姐有興趣了。”昭月聳了聳肩,她要看肯定是看一些小清新的東西,巨人族的骸骨再稀有,終究是一堆大一點的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