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相?」花蘿問道。
斗笠男子如實說道:「師妹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師傅他老人家真的會被你一個小女孩那點把戲給糊弄?他之所以收你為徒,是因為你的母親花欲燃一早就去找過他,當時我就在旁邊,她確實是一個思想十分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總之,她應該是怕你不能技壓群芳,才給你找最好的師傅,希望你能內外兼修,你母親可是和師傅談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師傅的。」
花蘿陷入了沉默中。
「師妹,剛才隔的遠,我沒認出你,直到看到了你的合歡派弟子腰牌,我才想起師傅有個合歡派的徒弟,對不住了!」
隨後,他拿出一瓶丹藥:「你朋友估計只是背白猿的沒勁震傷,沒什麼大礙,服下這瓶丹藥就好。」
「那就多謝師兄了,今日多有不便,我們改日再聚。」
「一定。」斗笠男子吹了一下哨子,白猿從地上晃晃悠悠的爬起來,跟著斗笠男子越了幾個來回跑消失在高聳雜亂的石堆中。
花蘿這才去看燕無缺,「翾殊君,你沒事吧,你先服下這瓶丹藥。」
燕無缺接過瓶子說了一聲多謝,他吃了兩顆,很快就從地上起來了。
「剛才那個是你師兄?」燕無缺問道。
花蘿點點頭承認了:「應該是吧,他說的頭頭是道,想來師傅確實在我之前就收了一個徒弟,只是我被矇在鼓裡這麼多年。」
花蘿感慨著。
「殿下有幾個師傅?」
「三個。」花蘿伸出三根手指頭,隨即將劍抱在手裡,她臉側著,微風吹拂著劉海,露出精緻的下頜線。
「一個是玄武大陸有名的政治家張皓,他有三個徒弟,大徒弟司空玄冥,現在是雪族白雪帝國的國師。二徒弟是風族風之國的國主風無痕,三徒弟就是我了。」
「我第二個師傅就是劍祖,教我劍法的。第三個師傅是合歡派的掌教魅煞。」
燕無缺察覺到了花蘿話裡的低落。
「殿下好像情緒很低落?」
花蘿長出了一口氣:「本以為是靠自己本事拜的師傅,結果全都是人家的早有安排,跳來跳去,終究沒有跳出人家的五指山。這種感覺……還真是不爽啊。」
「有沒有可能,陛下也是為了你好?」燕無缺反問道。
「殿下,其實陛下為了培養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所以呢?我應該感恩戴德嗎,別人提起自己的母親,心裡必定很溫暖,有家的歸屬感。可我一想到她,只覺得令人頭皮發麻。我知道她為我做了很多,我也不該辜負她的期望,可我們之間還有親情嗎?」
「我是利益既得者,可我並不開心,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有時候就像她的一盤棋,怎麼走了往哪裡走,看似還有選擇,實則身不由己。就像這次,我滿心以為冷拜劍祖為師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是我自己的機緣,可結果又被她擺了一道。」
「說不定張皓也是這樣,想來也是,張皓這樣的人怎麼會主動找我,收我為徒?也是她的手筆吧,這一切她竟然都安排好了,她怎麼能那麼精準的猜到我會去找劍祖?真是讓人細思極恐。翾殊君,一句為你好當真能決定別人的一切?」
花蘿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燕無缺沒想到一個女兒竟然會對自己的母親有這麼多的怨言,「或許陛下只是比較瞭解殿下你罷了。」
「瞭解我?是啊,確實瞭解我。」花蘿冷笑一聲,「瞭解我,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麼,就一次又一次的拿我在意的東西開涮,往我心尖捅刀子來刺激我,比殺人誅心還要殺人誅心。」
「翾
殊君,你知道她以前都是怎麼對我的嗎?算了,不高興的事不說也罷。」
「呃……對了,我好像先前聽說陛下也收了一個徒弟?」燕無缺察覺到花蘿情緒波動過大,隨便扯了個話題試圖轉移注意力。
「是啊,我母后英明一世,不知道為什麼她就看上了藍若風。」
「藍若風?」燕無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哦,就是一個有點媽寶的小胖子,不過他人挺好的,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在軍營裡待了這麼久,小胖子也該磨成小瘦子了。」
「翾殊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惡啊,這樣說自己的母親,好歹她也生我養我一場,還盡力栽培我,我卻不識好歹,明明我有錢有權有地位有名望,什麼都有,還跟個白眼狼似的罵她。」
那個她,自然說的是女帝。
「不是。」燕無缺連忙撇清干係,「雖然我也不是很能理解殿下的心情,畢竟我母親對我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有時候嘮叨了一點,但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可是我看殿下你這樣子,分明是經受過莫大的痛苦。」
「身為孩子,只要不是天生壞種,對母親總有孺慕之心,一定是陛下做了什麼,徹底破壞了你的孺慕之心,你才會變成這樣,這樣想想,我很心疼你。」
「她從不打我,也不會在身體上虐待我,可有些東西比直接身體虐待更難以忍受,謝謝你理解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我以成為劍祖的徒弟學習一夢千一為榮,現在知道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心裡是真的很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