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白皙修長的五指絞緊了,又很快分開,短時間內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父親,我知道您想問什麼。」
「去了燕州不久,我為了口吃的自己把自己賣給了合歡派,說實話,不算賤賣,當時那種情況在所有人看來那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價錢了。」
「或許是其他人來的太廉價,合歡派的掌教魅煞一門心思撲在我這個讓她花了大價錢的人身上,別人只要稍微努力的東西我要比其他人努力十倍,要修煉合歡派的功法,使其更上一層樓,必須攝取異性的陽元。」
「如何獲取異性的陽元?就是讓對方處於極度興奮狀態,所以,父親,天底下所有讓異性興奮的法子我都會,而且爐火純青,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花蘿緩緩說道。
「我就像只饕餮一樣,但凡是能讓我攝取陽元的爐鼎,老的、少的、俊的、醜的、我都來者不拒,只要能讓對方極度興奮,除了真的到最後一步,其他的,我什麼都幹。」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聽著花蘿語調平靜的講述,燕南星還是肺都要炸開了。
他高高的舉起棍子,卻不是對著花蘿,而是針對自己。
他狠狠的朝著自己打下去,一下、兩下……
花蘿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死死的抓住棍子,「父親,你這是幹什麼。」
「我不打你,我打我自己。」燕南星氣得聲音都在顫抖。ap.
似乎有一滴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沒有落下來,使得花蘿的眼睛看起來淚汪汪的,「父親是不是也覺得我當時在燕州走投無路之時,就應該找個清靜的地方一頭撞死?」
哐噹一聲,燕南星將棍子扔在了一旁。
他穩定了一下情緒,扶住花蘿的肩膀,將花蘿扶起來,「蘿兒,這不是你的錯,是為父太苛責你了,你千萬別這麼說,命才是最寶貴的,這些東西跟保命比起來不值得一提。」
「要怪就怪我,當時得知你被送到燕州,我多次想去找你,卻根本做不到。」
說完,燕南星又低聲憤憤罵了一句,「都怪梟姬這個惡婆娘,我遲早找她算賬!」
這天底下,光天化日唯一敢對女帝直呼其名的也就只有燕南星了。
燕南星寬厚粗糙的手掌撫摸著花蘿白裡透紅的少女麵皮,「為父剛才打自己是自責,不是責你,我是你的父親,當時你還那麼小,才八歲,我竟然沒有能力把你從燕州接回來,從你八歲到十三歲,整整六年,我自責自己是怎麼吃得下飯,睡得著覺的。」
花蘿連忙握住燕南星寬厚溫暖的手掌,「不不不,只要父親不生氣就好了,謝謝您理解我,因為你的想法對我很重要,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您一句責備或否定,會讓我覺得像跌入萬丈深淵。」
燕南星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無缺知不知道?」
花蘿微微點點頭:「他知道我是合歡派的人。」
燕南星擺出一副忠告的樣子:「讓他知道個大概就好了,不用跟他說的這麼詳細,畢竟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純白紙一張。」
說完,又是老生常談,「蘿兒,父親不會害你,無缺真的不錯,以後一定是個優秀又有擔當的男人,比那個什麼夏侯謙強多了,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說,看人比你準,這個人只會攀裙帶關係,沒了你他什麼都不是。」
「燕無缺就不一樣了,他是可以和你一起扶大廈之將傾的人,至少能幫你分擔重任,雖然長了一張像女子一樣好看的臉,卻一點都不輸男子氣概,姑娘家選丈夫當然該選這樣的。」
花蘿略一錯愕,雖然但是,燕南星怎麼把夏侯謙說的百無一用似的?她身邊怎麼可能留閒人,忍不住替夏侯謙辯駁了一句,「父
親,其實夏侯做的也挺多的……」
「我知道他做的很多,但他沒了你就是不行,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就是踩在你的肩膀上才有的,這麼跟你說吧,你好好想想,倘若不是你,他現在應該待在哪兒?」燕南星反問道。
花蘿抿了抿唇,如果燕南星這樣問的話,她還真沒話說。
算了,自己的爹難道她還不瞭解嗎?燕南星就喜歡認死理,自己認定的事情誰都甭想扳回來,她自己不這樣認為不就行了,幹嘛非要挑戰地獄難度,試圖說服燕南星?
花蘿直接四兩撥千金的混過這個話題不細談,「是,父親,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沒想到,燕南星還有話說,「還有,你和無缺相處,千萬不要學你母后那一套,一味的專斷、霸道,總想著壓人一頭,只會讓身邊人敬而遠之,或者跟你面和心不和,要懂得謙讓,包容,給男人留面子和尊嚴。」
「男主外,女主內,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必定有它一定的道理,女人還是溫柔點好,最重要的是要懂得體貼夫君,就算真的要在外人面前當大女人,在自己夫君面前還是要懂得示弱做小女人,這樣才有福氣,明白嗎?」
類似於這樣的話,燕南星從小到大隻要有機會見到花蘿,就反反覆覆說很多遍。
花蘿都是挑挑揀揀過濾著聽,覺得有用的記在心裡,不認可的也不會反駁,總之就是沒跟燕南星頂過一次嘴,就像一個最乖巧的女兒。
「謹遵父親教誨。」
燕南星看著她:「那就別跟無缺置氣了,他都要走了還置什麼氣。」
花蘿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父親怎麼知道我跟他……?」
後面的話花蘿沒說,她知道燕南星和燕無缺私底下有來往,可是沒想到燕南星訊息這麼靈通。
「難道,他來找過你?」這是花蘿唯一想到的可能,難道是燕無缺跟燕南星說的?
燕南星一眼看穿花蘿的想法,「是我去找的他,而且他什麼都沒說,我自己猜出來的。」
「可是我也沒跟他置氣啊,父親。」花蘿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