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中燈火通明,山匪們正圍著篝火載歌載舞,高臺之上有一處稍大的篝火,正烤著一隻肥美的羊羔,油脂噼裡啪啦地滴到火中,火苗頓時竄得老高。
高臺之上寬大的坐榻中一道人影正在不停地吃喝著。
遠遠地幾個山賊正驅趕著一位婦人向著高臺緩慢地走去。
婦人瘦得形同骷髏,眼神空洞而麻木,破爛的衣衫掛在身上,懷中抱著破布包裹,隱約間傳來一陣陣細如蚊吶的啼哭聲。
女子雙眼無神,如同木偶,聽到哭聲,才反應過來,緊了緊懷中的包裹,四下張望了一下,臉色突然間變得煞白,神色更是慌張了起來。
坐榻上之人正是黑虎寨大當家武慶,只見他身著華服,身材粗壯,長相凶煞,滿臉的大鬍子,銅鈴大的雙眼透著陰冷的光。
“大當家的,人來了。”一個賊眉鼠眼的嘍囉上前饞言道。
武慶聞言轉頭看了一眼,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惡聲道:“這樣的貨色也敢拿上來,你也想掛在那兒麼。”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樹。
夜色下,不遠處的樹上吊著一張張色彩鮮豔做工精細的畫皮,正迎著夜風晃盪個不停,在篝火的映照下,臉上的笑容顯得愈發的詭異無比。
嘍囉頓時臉色煞白,急忙跪下,渾身顫動個不停,低頭哭訴:“大當家的,真的沒有了,附近十里八鄉的都沒了啊。”
“三當家這次出去還沒有回來,等回來了肯定就會有了,求大當家饒命啊!大當家饒命啊!”
武慶瞥了一眼跪下的山賊,不耐煩地罵道:“這次就饒了你。滾吧。”
嘍囉急忙起身,自己可不想成為那樹上的畫皮啊,眼下逃過一劫,心裡大鬆一口氣,嘴中不停地說道:“謝謝大當家不殺之恩,謝謝大當家。”
武慶聞言,一巴掌扇了過來,喝道:“還在這兒聒噪,快去,遲了老子要你好看。”
精瘦的嘍囉被這一巴掌扇在臉上,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個圈才停下,臉上血色的大手印分外醒目。眾山賊見狀,鬨堂大笑不止。
嘍囉搖了搖發暈的腦袋,跟著笑了數聲,轉身退到婦人身邊。
那婦人彷彿意識到什麼,神情頓時猙獰起來,枯瘦的雙手緊緊地拉扯著嘍囉的衣服,竭斯里底的不停哭喊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啊。”
“滾開。”嘍囉反手一拳轟殺了女人,叫道:“弄下去,別壞了大當家的興致,要不然有你好看的。”一個山賊走上前去,拖走女人的屍身。
嘍囉細心地洗淨手上的血漬,托起一隻玉盤,雙手舉過頭頂,向著高臺上的武慶走去。
夜色下的黑虎山真如一隻黑乎乎的虎頭,山下李時靈識一掃,黑虎寨中好幾百人,守衛森嚴,更有一處山洞中還關著不少人。
識海一顫,剛才的一幕讓他險些心神失守。咬牙切齒說道:“畜牲。”
循光一閃,黑虎寨門口,李時身形微顫,雙目佈滿血絲,臉色蒼白無比,緩緩向著山門走過去。
山寨門口兩名守衛看到有人過來。大吼一聲:“什麼人,擅闖山寨死者。”說著,掄起兩把大刀,衝著他砍來。
緩緩伸出右掌,掌中仙劍化作無數如絲般的劍光,四下飛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