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們是誰。”
霍奇刻意讓聲音低沉,沙啞的音調傳入普蘭耳中,讓他感到極大的壓迫,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死亡的威脅近在眼前,面對身後的這個聲音,他不敢做任何隱瞞,老老實實地交代。
“我們是科多灣的騎兵隊,隸屬於城主府精銳守衛團。”
科多灣?
霍奇聽到這個答案皺起眉頭,要知道科多灣距離小村足有百里的路程,他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你們來這兒有什麼目的。”
普蘭下意識地吞嚥口水,說道:“洛薩特城主頒佈了新律令,每支守衛小隊都得在季度內完成要求的剿匪指標,否則將會受到嚴懲,因此我們這兩個月都在雪域裡奔波,尋覓山匪的足跡。”
山匪?霍奇心中冷笑,就極北雪域這片凍土,連山雞都找不到一隻,平民還經常在寒冬忍耐飢餓,只有愚蠢到極點的匪類才會來這片地方掠奪。
“你們不久前是不是去過一個村莊?”
普蘭心中咯噔一下,眼神慌亂,緊閉著嘴巴,臉色煞白。
見到他這幅模樣,霍奇很快失去了耐心,不清楚情況讓他焦躁,因此爭分奪秒,他握住小刀的手稍稍用力,將刀鋒在普蘭的大腿根部輕輕旋轉,就在切口處附著著不少神經纖維,在這一刀下很快被切斷,痛楚順著神經傳入腦髓,普蘭眼睛通紅,痛苦令他快要叫出聲,卻及時被霍奇給捂住嘴巴。
“我說過,想活著就別出聲,另外,別和我耍小心眼,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懂?”
普蘭崩潰地點頭,在霍奇鬆開手後,立刻像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訊息都說出來:“是的,是的,這幾個月我們在雪域上找了很久,除了城鎮外,只遇見這麼一個村落!”
“然後你們屠殺了他們,就為了完成你們剿匪的任務?”
“我……我沒辦法!我只是個小兵,做決定的是我們的頭兒。”
普蘭被恐懼奪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身體不停地哆嗦,鼻涕眼淚糊滿了臉龐,他像是驚醒般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我們在那村裡搜出了一個女巫!包庇女巫是重罪,所以頭兒才讓我們殺掉那些人。”
“女巫?”霍奇眼神凝重,“你說的是赫拉?”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那就是一個小女孩,頭兒把她拎了出來,當眾宣佈她是一名女巫,然後有兩個婦人站起來想拉住那個小女孩,還撕破了頭兒的衣角,頭兒把她們摔倒在地上,然後命令我們殺死其他村民。”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真的!我也不想這樣的!但那是頭的命令!沒辦法!我沒辦法!你知道的,我沒撒謊!”普蘭話語變得急促起來,並且有些語無倫次。
霍奇靜靜地看著他,這個男人顯然已經崩潰,這種情況下即便不使用心理學也能知道他不會說謊,思考一會兒後,他問道:“赫拉,也就你口中的那名女巫,現在在哪?”
“在頭兒的營帳裡,就是最大的那頂,頭兒和女巫就在那裡面!我真的就只知道這麼多了!”
“謝謝。”霍奇輕輕地說道。
普蘭情不自禁地舒出一口氣,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但轉眼間他就感到大腿處一陣痙攣,他低下頭驚恐地看著自己大腿處的傷口,本插在那裡的小刀已經被拔出,從被切斷的血管處湧出大量的血液,像是噴泉那樣飆射到前方的土地上,霍奇沒有騙他,真的飆射了好幾米的距離。
霍奇右手正握著那柄滴落著血的小刀,左手緊緊地捂住普蘭的嘴巴,讓他無法發出激烈的叫喊。
普蘭從未經歷過如此的複雜的體驗,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意識的渙散,他感到身體裡某些極為重要的東西正迅速地消失,而這一過程他無法阻止,力氣瞬間被抽空,心臟的起伏忽快忽慢,他使勁全身氣力想回頭看看霍奇的臉,用眼神質問他。
為什麼!你明明說過只要我說實話就會救我!
霍奇面無表情,直到普蘭陷入昏迷後,他才鬆開手讓普蘭的身體倒在地上,血仍然飆射著,距離他真正死亡還有一定的時間,但這已經不是霍奇關心的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