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如被電擊,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喉頭一聲咆哮,一身猙獰乍現,但即使如此,他仍保有一絲理智,竭力控制著自己只顯露出二度狂化,不讓自己深度狂化,因為那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暴露於人前,也許禍大於福。
一息後,林嘯覺得那可怕的威壓和針刺般的神念突兀地消失一空,他一身的狂化潮水般退去,大口地喘著粗氣,怒視著眼前這個古井無波的老者。
老者那如海般深邃的眼睛中,卻亮起了一絲訝色,但轉瞬即逝,重又閉上了雙眼。
此時,二重門裡的獸人們是寂靜一片,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進去吧!”老者緩緩說道,與此同時,他右手輕輕一揮,身後的鐵門緩緩開啟,發出沉默的“軋軋”聲。
只有林嘯察覺到了,在老者一揮手間,一道風壓驀然出現,壓在了鐵門上。
這位老者,居然是一位風系的修法者,只是不知是何境界。
邵毅領著眾人,小心翼翼地繞過二長老,進入了這第三道鐵門內。
這第三道鐵門內,佈置卻是有所不同。
這是一個圓形的巨室,天花板的中心有一塊巨大的圓形明瓦,射入的天光照得巨室的中心一片光亮。
巨室中心空無一物,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而在巨室的四周光線暗淡處,卻放有九個鐵壁四合的牢籠,貼著牆,圍成一圈。
這九個鐵牢籠不再是以鐵柵欄組成了,而是用厚厚的鋼板為四壁,面積足有一重門那些囚籠的四倍大小。
四壁雖然都是鋼板,卻都開有小小的窗戶,開得都不太高,約摸在人頭部的位置,朝向巨室中心的一面還各有一扇鋼門,儼然一間小小的**小屋。
透過小小的窗戶,可以看到,每間鐵屋所掛的窗簾各不相同,住在這裡的人,看來能被允許進行一些自己喜歡的佈置。
這九間鐵屋的窗戶裡,還透出明亮的光,看來,他們還能被允許點上蠟燭。
“熊濤,出來,你換到二重門去。”邵毅一進鐵門,便大聲道。
最近的一間鐵屋大門轟然而開。
“什麼!”隨著一聲憤怒的吼叫,從鐵門裡擠出一人。
對,是擠出,因為出來的這人太大隻了,鐵門對他來說太小了些。
這是一位鬚髮皆白,身形魁梧異常的大漢,身高約兩米,肩背高隆,四肢粗壯,虎背熊腰。
這名叫熊濤的大漢一眼看見被眾人簇擁著的林嘯,眼中瞬間迸射出灼灼的兇光,大步走來,一邊走一邊雙拳互捏,骨節發出連串的“噼啪”聲,吼道:“就是這小子要換下我嗎?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看他的表情,活像要一口將林嘯活活吞了。
林嘯暗自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熊……熊濤,你……你想幹什麼?”邵毅有些結巴了。
就在這時,一陣輕風掠過,林嘯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經攔在了眼前。
攔在林嘯前面的正是剛才還端坐在門外的二長老。
一見二長老,正氣勢洶洶向林嘯逼近的熊濤如見了貓的老鼠,眼中的萬丈兇焰瞬間變成了一片驚懼之色,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巨大的腦袋低垂著。
“二重門左首第三間,門已給你開啟了。”二長老沙啞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是!”熊濤低頭喏喏,巨大的身軀向門外走去。
當他跟林嘯擦肩而過時,忽然側過頭,向下方斜視了一眼林嘯,眼中是濤天的恨意,“小子,總有一天我要活活撕了你。”他恨聲丟下一句話。
林嘯只是嘴角一扯,無聲地笑了一下,狠話,咱聽得多了。
人影一晃,二長老已盤腿坐回了原處,此人行動,簡直如鬼魅一般,他已經達到了人與風合為一體的境界,風有多快,他便有多快。
“小子,進去吧,那間屋子歸你了。”邵毅“咔嚓”一聲開啟林嘯的鐐銬,指了指那間鐵門洞開的鐵屋。
林嘯邁開大步,走向那間鐵屋,他看到,另八間鐵屋的窗簾都被無聲地拉開了,在每一個視窗後面,都有一雙眼睛在打量著自己。
林嘯幾步便已跨入了鐵屋中,鐵門無人自關,“哐”一聲在他身後合上。
屋裡很簡單,一床一櫃一桌一椅而已,桌上一盞油燈,火苗跳動。
林嘯默默地坐在床沿上,四下打量著這個不知將是暫時還是長期的棲身之所。
他聽到,三重門的鐵門,也轟然關上了,四下裡忽然一片寂靜。
片刻寂靜後,屋外傳來連串的鐵門開啟的聲音,緊接著,連串輕重不同的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