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德寧起了個大早,在老人面前興致沖沖地重新打了遍昨天學習到的那些招式,老人仍然感到不太滿意,對著德寧的腦袋輕輕地敲打了幾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如果這三天之內還達不到我的考核最低要求,那本大爺我就懶得教你了,哪有你這麼笨的孫子,說出去丟我老張的臉面。以後也不要跟別人說是我教出來的。”
德寧聳拉著小腦袋,無精打采地摸著被打疼的腦袋回答著:“爺爺,我昨天明明已經很努力記下你教我的那些招式了,還有那招‘伏手’,我昨晚做夢還在練習呢,只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起來都記不起來了。”
老人聽到後試探著詢問道:“小兔崽子,你現在還記得‘伏手’的多少招式啊?”
“啊?招式啊,好像是這樣的,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應該是這樣子的吧?額……咦,我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可是好熟悉好熟悉啊!爺爺,我好像全部都忘記了啊。”
“這下慘了慘了,我再打一遍找找感覺,應該是這樣的?又不對啊,哪裡有問題呢?……”德寧一邊抓耳撓腮的苦思冥想著,一邊再次當著老人的面前試著重複打著幾遍“伏手”的招式。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德甯越是想要去記起嘗試重複昨天的招式練習,越是感覺自己的腦袋裡一片的迷糊混沌,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存在制約著他的招式想法。
一旁看著德寧陷入苦思冥想當中的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不動神色的再次詢問道:“你今天真的對‘伏手’這一招忘得一乾二淨的了?”
德寧低著腦袋無力的點了點頭,“恩,爺爺,我真的好沒用啊,那麼簡單的招式都記不住,學不會。”
“哈哈,好好好。德寧啊,你記不住才是最好的學習,你要知道,我昨天教給你的招式可不是什麼地攤貨啊!”
“什麼?爺爺到底什麼啊?我沒學會您教給我的招式您還誇我啊?”德寧抬起來,滿眼費解的看著這位脾氣古怪的老人。
“你不是說了嘛,你想成為一名強大的行者啊,偷偷地告訴你,昨天那招式乃是當初一位大強者所遺留下來的獨門絕技,而你剛剛開始修煉,記不住是非常正常的,說明你的人體腦域還處在自我的演化練習當中,因為那招式太過於超脫你現在所能夠承受的理解認知範圍了,記不住很正常的。雖然我也已經把它給精簡了很多的地方,但我自己也沒辦法完全地講解清楚,這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吧,反正你會了就是會了,你學到的東西它會永遠的刻印在你的血液骨頭裡的,也許未來某一天中,你真的到了那個級別境界,自然就明白我現在所說的話了。”老人神情認真地對著德寧囑咐教導道。
“還有,不許跟任何人說起我教過你的招式,等你真的能夠成長修煉並且領悟到‘伏手’招式的時候,本能之中自己就會記起這招的啦。現在你再怎麼想也是想不出來的,這就是這招‘伏手’最為神奇隱秘的地方,每個人只有一次難得學習體悟的機會,即使以後再次學習也找不到第一次的那種感覺與認知了。況且以後每個人所修煉出來的狀況也不一樣,因人而異吧。現在看到你這樣的模樣,看來你的學習能力非常不錯呀。”
一旁原本還在垂頭喪氣的德寧聽到老人的勸解後,高興地說道:“我就知道自己沒有那麼笨,哈哈,爺爺,難道這一招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是不是什麼武者家族裡面的絕技啊?”
“臭小子你就知足吧你,等你到了那個級別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懂得這招式其中的天地奧妙了,再說了,別以為我只是教給你的是那麼幾招,其實這乃是真正的‘無招勝有招’,你現在太小了太弱了,等你明白的時候,你就都懂得了。”老人繼續諄諄教誨道。
隨即他看著兩眼露出精光仍然賴在身邊不走的德寧,假裝生氣地呵斥道:“臭小子,你幹嘛還不去老王頭那邊幫忙呢?想賴在這邊偷懶啊?沒門!趕緊給本大爺出去,今晚沒捉回一隻沙嶺蟹黃王回來,就不要回來了。”
德寧偷偷笑著看著老人在假裝生氣的樣子,其實在昨天那幾位遊牧人的交談中,德寧就知道了這是老人對自己目前身體鍛鍊的一項重要任務,他怎麼可能真的會放過這麼好的鍛鍊成長機會呢。
“爺爺,我這就去給王爺爺幫忙捉沙嶺蟹,晚上一定會捉到您說的沙嶺蟹黃王的!”德寧衝著老人的背影用力地揮著手臂,隨後他快步地跑向昨天與老王頭約定好的那處放養沙嶺蟹的集裝箱處。
遠方,幾朵濃雲在灰寂的空中緩慢地飄動著。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想要看到曾經藍天白雲的景色,那隻能是幻想。如今整個地球生態圈的異變,已經很少會出現那麼美好的事物了。
德寧輕輕地嗅聞著腳邊那股沙子乾裂苦澀的氣味,而其中還包含著淡淡的腥臭味道,那些則是屬於這邊放養著的沙嶺蟹身上獨特的味道。
“臭小子,你來得倒是蠻早的嘛。”不遠處,悠閒的靠坐在放養集裝箱門口處鈦椅背上的老王頭,衝著越來越靠近的德寧招呼道。
“我爺爺讓我早點過來幫忙,順便今晚還讓我捉兩隻沙嶺蟹黃王回去呢。王爺爺,您可要幫幫我呀。”德寧乖巧地湊過去對著老王頭講著他爺爺出門時候的“特殊交代”。
“什麼!蟹黃王!還要兩隻?沒門沒門!臭小子你讓你爺爺給老頭子五瓶沙酒來換,我才給你!不行,讓他拿十瓶來換我也不給!”聽著德寧的話語後,原本還樂呵呵的老王頭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咪般不安地大聲抱怨著。
“王爺爺,我什麼都沒聽見呀,我今天就是過來跟您老人家學習如何捕捉沙嶺蟹的,我爺爺說可以讓我鍛鍊鍛鍊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呢。”德寧見好就收般地轉移著話題。
“哼,臭小子,你爺爺肯定是知道我老王頭這邊的規矩的,這三天我所放養的沙嶺蟹都是需要精心挑選捕捉的,你要是運氣足夠好,能夠捕捉到沙嶺蟹皇這樣的異類我老頭子也認了!”老王頭不為所動地對著德寧說道。
“昨晚你爺爺就給老頭子我拎了五瓶沙酒了,這也是你進入我這片放養場裡交的學費吧。能不能學到什麼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我爺爺已經把酒拎給您啦!爺爺也真是的……,那些沙酒可是我爺爺的寶貝呢。看來我今天一定要捉到蟹黃王回去給爺爺做下酒菜了!”德寧對著旁邊滿是得意神情的老王頭憤憤地說道。
“那就讓老頭子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了,來跟我進來吧,對了,有些東西不許碰的,我還要跟你說明白的。”老王頭重新恢復成原本樂呵呵的樣子,他專心地走在德寧的身前,指引著德寧進入到他自己獨特的放養沙嶺蟹的養殖圈中。
其實,所謂的沙嶺蟹放養的集裝箱,僅僅是對這種大型規模放養方式規格的簡稱,因為大部分的沙嶺蟹都需要獨特的生活方式,所以很多遊牧人運用“模擬”出這樣的生活方式,以一片片的矩形規格樣式般的生態場所來達到最理想的放養需求。
儘管整個集裝箱外觀看上去像是普普通通的板房樣式,大抵是些長寬各百丈長的規模,但其實當德寧第一次踏過那道能源防禦光罩門以後,還是被眼前的景色震驚到了。
只見在寬闊的局域空間中,被整齊劃一的規劃成幾個別有規模的特殊空間,在離德寧左手邊最近的那層透明防護罩中,一頭足足有一丈多大的沙嶺蟹黃王安靜地待在那裡,在蟹黃王的身邊,數量眾多的小沙嶺蟹攢聚在它的蟹殼周圍,黑壓壓的一大片,顯示出這隻蟹黃王旺盛強壯的繁育能力。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頭本該性格暴烈的沙嶺蟹黃王竟然安靜地蟄伏在自己的領地場所,對於自己身邊來回爬動覓食的小沙嶺蟹一絲一毫的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