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作戰會議室此時已經炸開了鍋,十多名手握重權的長老爭吵得面紅耳赤,把德安人暴烈的性格脾氣表露的一覽無餘。在矩形蛟馬桌面上厚厚的一疊作戰計劃方案零亂的鋪展開來,更有幾張陣地情報信紙被染成猩紅的色澤,顯然剛才的長老會議並不是如今看上去得一帆風順。
一名高大威猛的德安人威嚴的坐在他的獅型座椅上,兩張寬大手掌正緩慢的摩擦著手掌中的一把鋒利的骨刃。他面前會議桌面上,立體的作戰熒屏上面,一顆顆閃爍的紅色光點正慢慢的向中央地圖示註的德安聚居地靠攏收縮,很明顯,那些閃爍著的紅色光點正是蓄勢待發的雲峰趙氏戰士。
一場戰爭看樣子已經風雨而來,再選擇一味地逃避顯然是懦夫的舉止。
一名脾氣暴躁的長老起身說到,“族長,快點下決定吧,與我們保持聯絡的外圍傭兵者,基本上已經被那可惡的趙氏屠殺一空,這可是我手下的偵查員冒死給我傳送回來的警報資訊。”
族長德宇的眉頭緊鎖,他揮手虛空按下,一身久居上位者的氣勢油然而生,整個吵鬧的族長作戰會議室裡頓時靜謐可聞,“有沒有云狼傭兵團的訊息?難道雲峰趙氏大公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答覆?”
一時間場內無人回答,席下已經有幾名膽小怯弱的長老開始悄然安排下屬做好逃離準備,以防真的戰爭來臨時候發生的任何不測。不過這點小伎小倆,在德宇的眼裡盡是嘲諷的意味。
此時幾人在十多名長老眼中顯然是跳樑小醜,也不怪乎德宇早早地把他們幾人踢出了長老們的權力中心。
德宇的眉頭緊皺,想要的結果並不讓他感到滿意,不過需要的總該會得到的。
此時,作戰會議室內的金屬門快速開啟,一名全身作戰機甲的長老沉穩矯健的走來,有見識的長老驚訝不已,那名迎面而來的長老竟然是已經隱居十多年忙於修煉的大祀祭德勇長老。他蒼老的面容上古波不驚,一舉一動盡是曾經一代霸者的氣質。有幾名長老看到他後盡顯驚惶不安,曾經定是被德勇大祀祭狠狠的刑罰過;還有幾名長老看到他後滿臉的殷勤親近,想要透過他的神情探知他突然現身的前因後果,只是被德勇大祀祭冰冷的神情所阻擋一二。
待德勇大祀祭走到德宇族長前面站定,滿室的長老目光全部彙集在他的身上。只見德勇大祀祭右手緊緊握拳在胸口心臟處重重的拍動擊打三下,隨即更是神情莊重的在所有人面前對著族長德宇緩慢的彎下身板,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做出如此莊重嚴肅的儀式,既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對目前族長權勢的支援追隨,也是一種只有在發生重大事件時候所必須遵守的德安人先祖習俗。
底下十多名長老一時間驚訝連連,竟忘記再去考慮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族長德宇的嘴角微微上揚,終於等到他想要的結果了。緩手扶起德勇大祀祭的時候,整個會議室裡的長老們滿眼都是深深的敬意之色。
德勇起身挺立,他隨即深吸口氣,繼而肅穆的凝視著在座的十多位長老,緩緩說道,“在座的各位長老們,好久不見,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老夫曾經對你們的教導?老夫本已是個半隻腳都要邁進棺材之人,可惜事與願違,總有那麼幾個不聽話的小傢伙想要挑戰我們長老會與族長的權勢。不過,老夫前幾天就已經破關而出,並不願意再多理俗世,曾經的一切舊仇恩怨到此為止!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在今天上午已經與關係最緊密的雲狼傭兵團失去聯絡,我暗部派去偵查的德門小組成員最後也失蹤在雲狼傭兵團的防護外圍,我想他們已經跟雲狼傭兵團一樣遇到了不測。”
場下眾多長老們一時間失控,議論聲紛雜疊亂。
“另外,目前我們測控的沙嶺西域等地方都出現了大批次的雲峰趙氏,更有更多的門閥世家勢力開始進入到這邊沙嶺西域來。根據我們的蜂母系統檢視,他們已經在一上午的時間裡屠殺覆滅掉了附近的三個小型傭兵團隊,我們犧牲的戰士已經達到了162名,更有負責外圍偵查滲透的341名戰士到現在仍然下落不明。”他繼續補充道。
族長德宇的臉上陰晴不定,腦海裡似乎想起來一樁遙遠的噩夢。
大祀祭德勇的話語結束,幾名心思熟絡的長老的臉色變得厲害,滿眼的恐怖之色。
整個族長會議室內的各眾長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難道是那個原因?”
“怎麼辦?族長,大祀祭,要不我們就帶領族人們集體遷移吧?”
“是啊,族長,我們不要再在這個是非之地了,畢竟我族已經遵守了當年的諾言,何必再這樣堅守下去啊?”
德宇看著會議室裡的眾多長老們。他知道他現在的決定將要關乎著一個種族的生死,可這種種族生死決定豈是他一個人能夠左右決定的?
這世間的大恐怖,不外乎是生與死,可惜啊,真正能夠把握住自己命運的人太少太少。
德宇看著眾多長老們,眉頭皺得更加厲害。
德勇大祀祭的目光深深的看著站在他前面的族長德宇,那個曾經在他面前調皮搗蛋,總是被族人欺負捱揍的小傢伙,已經成長到足夠承擔起一個種族生死存亡的地步。無論他做出何種選擇,德勇都會在背後最大力度的去支援他。
會議室裡罕見的靜謐,所有族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族長德宇的身上。
真是一件艱難的選擇!
大祀祭德勇的目光隨意得掃視過底下幾位抱團的長老,隨後他的嘴角輕輕的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