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對長青科技從考察到投資完全都是由卿宇滄負責的，所以作為少掌門的卿若蘭此番也是第一次踏足這片實際上已經屬於自己的廠區。
“小姐，您看。”親自從隨行人員手中接過一件機械構造的長條形裝置，楊衛華將其捧到了卿若蘭面前：“這就是我們最現階段最新的研究成果，‘自由者X21’。”
“你們上個月的工作報告和資金申請表中似乎都沒有任何與這有關的資料。”好奇要明顯大過於疑惑，卿若蘭輕輕點了點那奇形怪狀物體冰涼的金屬表面：“作用是什麼？發展前景呢？”
“請讓我為您演示一下。”稍稍偏了偏頭，楊衛華隱蔽的用眼神威脅了身後一名躍躍欲試的隨行人員。滿意的看到對方臉色發白的垂下頭並往後退了退，楊衛華兵不血刃就贏得了這場沒有硝煙的爭奪戰。
這些搞技術的就是永遠都搞不清楚狀況！是你研發的又如何？在這裡，我才是老大！
“好。”在偷偷瞄了一眼林野、並確定對方沒有表示任何反對後，卿若蘭才禮貌而客套的微微頜首：“那就麻煩楊董事長了。”
“因為先前技術還不夠成熟，所以我們就一直沒好意思跟集團張嘴要求補助。”動作熟練的將裝備覆於手臂，那金屬製成的機械瞬間就彷彿好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完美貼合了楊衛華的面板：“但就在前兩天，我們獲得了重大突破！原本我們在產品成型的同時就該將成果和後期計劃上報的，但考慮到您很快就要前來視察，我突然覺得可能讓您親眼目睹應該會比我洋洋灑灑寫上幾萬字的預算申請效果要好得多，所以就臨時壓下來，還請小姐不要見怪。”
“無妨的。”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那條在燈光下折射著銀灰色澤的機械臂，卿若蘭內心中也在猜測著它的具體作用：“請，若蘭拭目以待。”
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楊衛華四下望了望，找到了合適的目標。大踏步往前邁進，他所到之處人群全都自覺的往兩邊散開。走廊左側盡頭有一尊金牛：原本擺放在這裡的寓意就是為了鎮財進寶，所以體量一直很足，不會下於五百斤。這還是不算底部那尊將它扛起的銅鼎，否則這個數字還會更加誇張。
在藝術品跟前停下腳步，楊衛華嘴角泛起輕蔑的弧度，但再轉過身時便又消失不見，重新堆砌滿了熱情又不失氣度的笑容。拍了拍牛腿，樂呵呵的楊衛華配上他那肥碩的肚腩，好像彌勒佛：“您覺得，這有多大的份量？”
“600......”雖然有些不明白對方這個問題的用意，但卿若蘭還是回答了。目測了一會兒，她只能給出一個大概的估算：“700斤左右吧？”
“連底座的話，一共1600斤，這是人類肉體難以企及的重量。”有些得意的看著卿若蘭不確定的樣子，楊衛華在給出答案後便毫無預兆的將金牛連帶著銅鼎一起舉了起來！
“但在我面前，依舊輕若鴻毛。”
“怎麼做到的？”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卿若蘭有些驚歎。再次上下打量了楊衛華一眼，依舊確定對方看起來絕不會是發福了的西楚霸王之流的角色，卿若蘭的目光落向了那截正高舉在半空中的鋼鐵手臂：“依靠了它的力量？”
“小姐還真是慧眼如炬。”拍出一記毫無營養的馬屁，楊衛華風輕雲淡的便將金牛放了回去，銅鼎支腳與地面的接觸甚至都沒能發出丁點聲響。整了整身上因為肢體動作而略微走形的西裝，楊衛華的表情變得非常正式：“是的，如您所見，這就是我們最近的科研成果......自由者X21！”
“如果確實能夠投入市場的話，倒是可以解決很多現有因人力所限而無法涉及的領域。”根本都不用楊衛華再做其他過多的解釋，卿若蘭幾乎是瞬間便想通了這項研究成果的作用及面向的受眾。伸手想要接過楊衛華已經卸下並打算遞給自己的自由者，卿若蘭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觸電般的收回手並飛快的瞄了身側的林野一眼，卿若蘭在對方搖頭的動作中非常乖順的放棄了想要親自體驗一下的打算：“確實是一項很了不起的成果，稍後董事長就可以安排直接將資金申請表遞交上來，我代表集團批准了。”
“非常感謝您的無私。”要不是楊衛華手快，這條價值百萬的機械臂就會義無反顧的親吻上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無論於公還是於私。”將那剛為自己爭取到了豐厚支票的功臣隨手遞給了助手，楊衛華抬手看了看腕錶，緊追兩步趕上了已在往前走的卿若蘭一行：“時間也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先用餐？”
“也好。”自從趙啟星出國後，卿若蘭的飲食就開始變的非常規律且自覺。再次回頭看了看林野，卿若蘭這才應道：“我們去公司食堂吃一點工作餐就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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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其實它是藉由感知生物電來判斷操縱者，甚至無需透過神經？”拒絕了楊衛華讓自己出席早已預定好的酒宴的邀請，卿若蘭堅持要來公司食堂看看。拐到後廚簡單的翻了翻菜譜，卿若蘭對員工們每天享用的伙食感覺很滿意:“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您真不是一般的聰慧。”這一次的讚揚倒真是不再包含任何虛假成分，畢竟能夠在不足十分鐘的路程中聽明白、尤其是講師還並不特別精通產品的情況下就能對這種高精尖的研究成果做出準確總結，楊衛華覺得起碼自己這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人也做不到:“是的。”
“哦……”聽聞回答後，卿若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摸不清少東家心思的楊衛華也知趣的同時閉了嘴。並沒有到前廳去打擾職員們用餐的打算，卿若蘭很明白只要自己出現在公眾場合，那麼無論願意與否都會對他人造成一些麻煩，所以她決定就在後廚用餐。
“食物沒有問題，”在卿若蘭與楊衛華交談的當口，林野已經親自實驗過了所有的菜式後。靠近對方的耳邊輕輕交了底，林野並沒有注意到卿若蘭突然紅透的精緻耳垂:“全都可以嘗試。”
沒有需要別人代勞，卿若蘭為自己簡單的打了兩樣素菜，分量少的讓人懷疑是否能夠餵飽一隻貓。地位最高的已經帶了頭，其他隨行人員自然全都有樣學樣，按照級別在卿若蘭落座的餐桌四周散開進食。而卿若蘭在將自己手中的餐盤放下後，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回身再次點了一份工作餐，這次的鋁盤裡但是滿滿當當的堆滿了肉製品。
有些不明就裡的看了看卿若蘭，林野記得印象中她是從來不吃肉食的。
“林……野。”自紙巾盒中抽出一張雪白的餐紙，卿若蘭仔細的擦了擦長條形的鐵凳。醞釀了許久才讓自己有勇氣抬頭直視對方，卿若蘭此刻面龐好像明豔的桃花:“你也坐。”
“我……”本能的就要拒絕，但林野在接觸到卿若蘭眼眸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不”這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那雙包含著水波、羞澀甚至還有哀求的雙瞳。
“謝謝。”依言在卿若蘭身側坐下，林野明顯感覺到楊衛華玩味的掃了自己一眼。
無言苦笑，林野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閉嘴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