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星覺得自己有些暈。
“我的小祖宗！”自床沿站起身，她拉住了正來回不停轉圈的卿若蘭：“你歇一會兒行不行？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你說，啟星姐。”停下動作，卿若蘭面顯焦慮：“林野他會不會也受傷了？”
“他不是告訴你，說沒事嗎？”趙啟星為對方披上披肩：“銀橋醫院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他們會得到最優質的服務，你就別瞎操心了。”
“可是......他那麼好強，就是有傷也會說沒事的。”對方的寬慰未能讓卿若蘭釋懷。思索了一會兒，將披肩解下，卿若蘭往衣櫃邁步：“不行，我要去看看。”
“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抬手看了看時間，趙啟星一把拉住對方：“你這丫頭！發什麼神經啊？”
“我想去看看他，啟星姐！”反手握住對方，卿若蘭面現哀求：“不然我睡不著。”
“怎麼了這是？”趙啟星有點被搞糊塗了：“啊，怎麼了這是？該安排的，不都已經安排了嗎？你要還是實在不放心，我親自跑一趟，行不行？”
“啟星姐......”輕輕搖晃著對方手臂，卿若蘭眸中甚至泛起了水光：“啟星姐！”
“哎喲，我的小祖宗哎！”被卿若蘭拉住手臂，趙啟星拿不到床頭櫃上的抽紙，抬手便用衣袖為對方擦拭起來：“哭什麼啊？到底怎麼了？來，先坐下，跟姐姐說，就是別哭！”
隨著趙啟星的腳步，卿若蘭重新坐回鬆軟的床榻。不好意思的接過對方遞來的紙巾，卿若蘭輕輕抽了抽鼻子：“我就是想去看看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那天，自將李翹兒請進書房後，卿若蘭和她聊了很多，話題大多圍繞著林野。隨著對方的敘述，卿若蘭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會為了別人的故事又哭又笑。直到後來發現李翹兒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卿若蘭這才不著痕跡的扯過了話題。
但也正是從那天開始，卿若蘭真正明白自己心中住進了一個人。
這個沉默堅韌到讓自己心疼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這麼擔心，那我替你跑一趟，可以嗎？”握了握對方的手掌，趙啟星停頓了一下，面帶狐疑：“不過，你這麼關心他，不會是......？”
“就是......就是他救過我很多次啊！”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卿若蘭一下有些卡殼：“所以有些擔心，想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嗯，對，沒錯！就是這樣！”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眼神玩味的看著看著手足無措的對方，趙啟星挑了挑眉毛：“此地無銀三百兩哦？”
“啟星姐！”被戳破心事，惱羞成怒的卿若蘭跺了跺腳，伸手就想要撓對方的癢癢：“啟星姐！！！”
“咯咯！癢！好癢！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笑鬧了一陣，趙啟星握住了卿若蘭的柔荑，將其緊緊按在自己的腿上：“不鬧了，說認真的呢。”緩了緩急促的呼吸，趙啟星這才好奇道：“你真的......喜歡他？”
“......”將頭埋在趙啟星膝間，卿若蘭死活不肯抬起。良久，才悶悶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喜歡了。”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趙啟星撫了撫對方秀髮：“什麼時候開始的？”
卿若蘭搖頭，不語。
“那，喜歡他什麼？”趙啟星換了個切入點，得到的回應依然如故。
“小丫頭，你屬鴕鳥的啊？”好笑的拍了拍卿若蘭肩膀，趙啟星語帶笑意：“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這麼不好意思幹什麼？”
“啟星姐！”起身，卿若蘭把頭搖的好像撥浪鼓。雙手捂住耳朵，面上燒的小猴屁股一般：“什麼男歡女愛的？呸呸呸！難聽死了！”
“好好好，我換個說法。”知道對方臉皮薄，趙啟星也不再逗她：“那他到底是哪裡吸引你？這你總得知道吧？”
“我也說不上來......”雙手抱膝，卿若蘭感覺自己臉蛋熱的發燙：“就是，閒暇的時候會偶爾想起他。如果有一天沒有見到他，白天的時候都還好，但睡覺之前就會有些掛念。”
“有多久了？”
“我不知道。”卿若蘭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她今晚說過最多的詞：“我真的不知道......啟星姐，你就讓我去看一眼好不好？就看一眼！我保證！只要他沒事，我馬上就回來。”
“不是我不讓你去。”無奈嘆了口氣，趙啟星撫上卿若蘭的面頰：“就這麼短的時間裡，A·S對你出手都多少次了？在宅子裡我都不敢完全放心，更何況這麼晚出門？”看著對方倔強的眼神，趙啟星頓了頓，繼續道：“星火的人為了保護你，甚至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且，他們目前為了拱衛宅院，工作強度有多大你都看在眼裡。你真的就忍心再這麼折騰他們嗎？把自己暴露在公共場合？”
“啟星姐，我把錢還給他們好不好？”態度軟化了下來，卿若蘭確實沒有辦法將自己的願望建立在他人的犧牲之上：“他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針對我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甚至我還可以雙倍......不，三倍賠償他們的損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好不好？只是，不要再有人犧牲了。”
心疼的將卿若蘭擁入懷中，趙啟星最看不得她這個模樣：“傻丫頭，這怎麼能就這麼算了？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而且，這也不是你叫停就能停的事兒。”
“為什麼？”抬頭，卿若蘭發現趙啟星的瞳孔不自覺收縮了一下，心頭一緊：“不是因為錢？不是因為錢......”喃喃自語了兩聲，卿若蘭語氣轉換為了肯定句：“從來就不是因為錢。啟星姐，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時間也不早了，你不是擔心林先生嗎？”神色怔了怔，趙啟星心中暗苦。提什麼不好，要提這茬？明知道這丫頭敏感的很：“我去備車......”轉身欲走，卻被捏住了衣角。
“啟星姐。”卿若蘭眸中似有璀璨，聲調不高卻無可辯駁：“我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