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教官。”躺在病床上的阿慶一臉羞愧:“都怪我。”
“人沒事就好。”伸手製止了對方起身的動作,林野搖搖頭:“這和你沒有關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如果我能再強一點的話......!”懊惱的恨恨錘了錘自己的大腿,阿慶顯然無法原諒自己:“就算不能為教官鉗制對手,起碼也不會成為累贅!我真是廢物!”
“不要瞎想,好好休息。”敲門聲響起。李翹兒將腦袋探了進來,衝林野偏了偏頭,示意對方出來。安慰似的拍拍阿慶肩膀,林野為他帶上了房門。
“男的失血性休克。”直入主題,李翹兒眼眶泛紅,顯然哭過:“女的身體機能大幅度下降,但目前都穩定住了。按院方的說法,都能搶救過來。”
“那就好。”點了點頭,林野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我去看看。”
“哪裡好了?!”兄長的話讓李翹兒徹底炸毛,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滾落:“一!點!都!不!好!他們害死了我們那麼多兄弟!為什麼還要救他們?!”
本已經過李翹兒身側的林野重新回過身子。沉默看著妹妹哭泣咆哮,林野卻連為她擦拭眼淚的動作都沒有,直到對方自己恢復平靜。
“如果哭泣有用,我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淚水換取這一切從未發生。”直視著妹妹,林野的話語平淡而殘忍:“可惜不能。以血鑄就的仇恨,終歸只有用血才能化解。這兩個人是目前我們握在手中僅有的機會與線索,所以哪怕我心中無論多想將他們剜骨剃肉,但在讓A·S付出等量的代價之前,我都絕不會讓他們死。”
言畢,不再理會妹妹面上究竟是何表情,轉身大步而去的林野面上已堅似鋼鐵。
==================================================
辦公室的門被大力推開,與牆壁相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正在通著電話的杜勝天飛快捂住話筒,惱怒的狠狠瞪了總教官一眼,這才重新鬆開手掌。
“是是是。”客氣中帶著尊敬,杜勝天保持著站立姿勢:“確實只是醫用氣體洩漏引發爆炸引發的一般爆炸事故,我們處理的很及時,情況也控制的很好,沒有人員傷亡。對,對,我的話您還信不過嗎?請放心,絕對不會有麻煩。”
“明白,我一定會盡快處理好的。”
將話筒輕輕擱回原位,杜勝天長出了一口氣,神色間說不出到底是輕鬆還是疲憊。
“打過招呼了?”伸出手指了指上面,原本正毫無形象癱坐在沙發上的總教官立馬起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揉了揉太陽穴,杜勝天語帶譏誚:“還不是老樣子。說動靜鬧的太大,處理起來風險很高,成功的機率也不大......哼!”用鼻腔冷冷的噴出一個音節,杜勝天嘴角拉出不屑的弧度:“全是放屁!還不就是想告訴我,該給他們送錢了?”
“你也消消火吧。”熟門熟路的自杜勝天辦公室酒櫃中摸出一瓶人頭馬,總教官擰開了瓶塞:“不過,這幾年他們的胃口確實是越來越大了,我們還是得早點想好退路才行。”
“退路?什麼退路?”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杜勝天淺淺抿了一口,斜著眼沒好氣道:“只要我還想在這行當混下去,那就是他們跟我開口要月亮上的嫦娥,我也得想法子給捆下來,洗乾淨了送他們床上去!”
“嘿!”將杯中馬尿一飲而盡,雷總教官咧咧嘴,感覺這洋酒不太夠味兒:“真有意思!又不是我給你添的堵,你衝我發的哪門子脾氣?”
“你給我添的堵還少?”不說還好,一提這個,杜勝天真是感覺自己滿頭邪火亂竄。伸出端著酒杯的右手連連點著對方,卻不小心將酒精撒了滿手滿桌:“你啊!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強忍著摔碎手中名貴酒器的衝動,杜勝天捺了捺火氣,自胸前口袋中抽出手巾擦拭起來:“算了。林野那邊怎麼樣?”
“兩個被俘的傷員已經轉移了。”重新為自己倒了杯酒,總教官遞至唇邊:“銀橋醫院。”
“銀橋?”口中重複了一遍這有些耳熟的名字,杜勝天眯了眯眼睛:“卿家的產業?”
“對。”察覺到對方語氣似有異樣,總教官想了想,到底還是放下了杯子:“這一次,卿家幫了很大忙。畢竟咱們自己的醫院已經被拆成那樣了,如果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重新找到相應的設施和條件來接手的話,也只有卿家有這個能力。”
“嗯。”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杜勝天搓了搓下巴:“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像卿先生這樣的商人,人情可不是那麼好欠的。”
“和卿先生沒有關係。”知道對方想當然的認為是卿宇滄插手了運作,雷總教官糾正道:“這一切都是卿小姐安排的。”
“卿小姐?卿若蘭?”面現訝色,杜勝天疑惑道:“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說是她父親,我倒還能夠理解。畢竟我們兩家之間多少還是有些合作的產業。可卿若蘭......與我們既不沾親又不帶故的,為何要幫我們?”
“也不能這麼說吧。”覺得對方過於把事情複雜化了。隱蔽的撇撇嘴,總教官對於商人肚中的彎彎繞繞一直是有些不屑的:“再怎麼講,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只要是個稍微有些良心的人,應該都會幫這個忙的吧?更何況這種事情對她來說無非也就是打個電話而已。”
沒有反駁對方的話,杜勝天只是輕輕敲了敲桌面。暫時將心中的不解壓下,他跳過了這個問題:“對方的情況,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在篩查海關入境記錄了。但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流量實在是太大了。”搖了搖頭,總教官回道:“不過我已經安排人24小時不間斷摸排,應該很快就會有信兒了。”
“嗯。”點了點頭,杜勝天窩回座椅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絕不能再這樣被動挨打下去了。”轉向窗外,語氣低沉了下去:“也不能再有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