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請你看戲啊,”沈妙言滿眼無辜,“我在宮中,沒有幫手,能對你做什麼呢?堂姐不要害怕。”
沈月彤語噎,望了眼四周,見都是宮外的雜耍藝人,便稍稍放了心,抿了口茶,“本宮可沒時間跟你瞎耗,你若無事,本宮就走了!”
話音落地,不遠處卻起了騷動。
她偏過頭,只見白衣勝雪的貴公子,正緩步而來。
他行走在盛開的菊花中,衣袂飛揚,俊美猶如神祇。
那些宮女紛紛駐足凝望,只覺再好看的雜耍,都抵不過這男人的一個淺笑。
沈月彤目光呆滯,杯盞傾斜,茶水滴落到石桌上,也渾然不覺。
沈妙言瞥了眼她的失態,唇角翹起腹黑的微笑,淡淡道:“荷香!”
荷香回過神,連忙拿帕子將石桌上的水漬擦乾淨,憂慮地推了推沈月彤的肩膀,壓低聲音提醒:“娘娘!”
沈月彤收回視線,卻無法遮掩緋紅的面頰,想要離開,又捨不得離開。
君舒影進了涼亭,搖開摺扇,瞥了眼沈月彤,笑道:“賢妃娘娘今日這身裝扮,甚美。”
“啊?”沈月彤怔了怔,又連忙抬手摸了摸髮髻,語帶羞怯,“五皇子謬讚了,本宮不過蒲柳之姿——”
“賢妃娘娘若是蒲柳之姿,那這天下,還有美人嗎?”君舒影截了她的話,一雙丹鳳眼透著溫柔與真誠。
沈月彤臉紅得能滴血,只低頭不語。
沈妙言舔了舔唇瓣,眼底劃過腹黑的光,起身道:“我去下西閣。”
(西閣是古代衛生間)
亭中只剩兩人,清風拂過,沈月彤挽袖,為君舒影斟酒。
說是斟酒,卻故意露出半截潔白皓腕和嫵媚翹起的尾指。
君舒影望了眼她的手腕,搖動摺扇,狀似無意地輕嘆:“本王歸期將近,只是楚國的某處美景,還未賞玩夠,實在可惜。”
“不知殿下說的是哪一處的景色?”沈月彤悄悄拿帕子蘸了些水,輕輕拂拭過唇瓣,讓那嫣紅的唇愈發透出水潤光澤來。
君舒影微微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沈月彤的動作頓住,怔怔望著他,似是不可置信:“殿下,您……”
君舒影起身站在亭子前,抬手示意雜耍班子與宮女太監退下,背對著沈月彤,聲音透著無奈:“罷了,本王不過是隨口一說。這樣一段情,註定無疾而終。所謂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大抵便是如此吧?”
他臨風而立,身姿修長,及腰的長髮飛揚起來,顯得那麼孤絕豔美。
沈月彤猛然起身,衝過去抱住他的腰:“殿下!那神女,也並非無情!只要殿下開口,我……我願意不顧一切跟您離開!”
她看見五皇子的第一眼起,就深深為他著迷,感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風華絕代的男人。
過去對君天瀾的迷戀,全部都轉移到君舒影身上,她覺得她已經為他痴狂了。
君舒影眼底掠過厭惡,在推開她的瞬間,神情又化為無奈:“你是這深宮中的一株空谷幽蘭,本王實在無法忍心,帶你出宮,讓你承受那曝曬雨淋。你這樣的女子,就該放在宮中,好好嬌養著。”
沈月彤淚流滿面感動不已,君舒影滿臉痛惜地朝她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沈月彤痴痴倚在紅木圓柱旁,握著手絹覺得君舒影真是君子,明明愛她成癮,卻因為怕她收到傷害,而捨不得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