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女子之身攪弄朝中風雨,憑一雙纖纖素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使得宋家從二流世家一躍而成權傾朝野的龐大世家……
那是他的未婚妻,
宋蟬衣。
這個女人並不愛他,如此舞權弄柄,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今甚至跟到周宮,亦不知藏身何處。
而鰩鰩渾然不曾察覺到他的思量,只好奇地從他懷中仰起頭,“魏化雨,你又在盤算什麼?”
這廝眼泛狼.光,一看就知道在算計什麼人。
魏化雨回過神,颳了下她的鼻樑,“喚我太子哥哥。”
正說著,外間阿蟬進來稟報:“公主殿下,白姑娘到了。”
魏化雨隨手順走鰩鰩鬢角的牡丹,三兩步躍到窗畔,於鼻尖下輕嗅一口,回眸笑道:“這朵牡丹,哥哥我先拿走了。”
說罷,推開窗一躍而下。
鰩鰩抬手摸了摸鬢角,剛急切地喚了聲“你站住”,少年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圓圓推門而入,解下落雪的斗篷,走到鰩鰩身畔坐了,搓手道:“外間可冷了!”
鰩鰩把懷裡的小暖爐塞到她手裡,“這樣的雪天,你怎的進宮了?也不怕路滑摔著。”
“我若再不進宮尋你,花思慕那個傻子,怕是要醉死在雲香樓了。”白圓圓垂眸,拈起桌上圓碟裡的點心,不緊不慢地放進嘴裡。
咬了一口,卻又吐在帕子上,“跟你說了許多次,少食甜食,你偏是不聽。蛀牙什麼的,莫非都不怕了嗎?更何況整日裡食甜,對面板也沒有好處的。”
鰩鰩一手托腮,“你還未告訴我,花思慕他怎麼了呢。”
“大約是受了刺激,這段時日一直在雲香樓買醉。我去看過兩次,醉得不省人事,鬍子拉茬的。若給旁人瞧見,定要笑話他。鰩鰩,咱們一塊兒長大,我尋思著,你還是去看看他為好。”
她說著,又仔細漱過口。
鰩鰩卻只盯著她的側臉細瞧。
白圓圓好奇地轉向她,“你盯著我作甚?”
鰩鰩“嘿嘿”笑了兩聲,起身從一側的博古架上取下只巴掌大的小瓷罐,塞到白圓圓手裡,“這是醒酒香,我自己調的。你在花思慕寢屋裡點燃,任他醉得再深,也定然很快就會醒來。”
白圓圓拿著小瓷罐,蹙眉道:“我可是特意進宮,來請你去看他的。你把醒酒香交給我,又是什麼意思?”
鰩鰩一手搭上她的肩,湊近了小聲調笑:“我們白神醫天生一副冷漠性子,除了病人,誰也不關心。怎的,卻莫名其妙關心起思慕哥哥來了?白姐姐這副心思藏得可真深,我從前,竟半點兒都未曾察覺呢。”
“你”
白圓圓一張清秀小臉霎時漲得通紅,“你胡說什麼!”
“好了好了!白姐姐還是趕緊去給思慕哥哥送醒酒香吧,若是晚了,可就被別的姑娘捷足先登了!”
鰩鰩拖起白圓圓,把她往門口推,羞得白圓圓臉蛋紅透,拿起斗篷就跑了。
鰩鰩站在暖閣外的屋簷下,目送白圓圓遠去,忽而會心一笑。
如果是白姐姐,她和思慕哥哥,一定會幸福的吧?
正發呆時,身側響起一個戲謔聲音:
“傻笑什麼呢?”
鰩鰩偏頭,只見魏化雨那廝不知何時回來的,正坐在高高的鏤花扶欄上,晃悠著雙腳,優哉遊哉地把玩那朵緋麗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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