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瀾把手裡剝好的蝦仁蘸了蘸醬,塞到女孩兒嘴裡,又拿過帕子仔細擦拭乾淨雙手,起身道:“走罷。”
“去哪兒?”
沈妙言吃掉蝦仁,很是不高興,“你大老遠把我弄到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聽顧湘湘是如何對付我的嗎?君天瀾,你真歹毒!”
君天瀾把她攬到懷裡,並不解釋,只抱著她離開雅座。
然而兩人並未出菩提謁,只是在下樓之後,去了菩提謁的後院。
後院種著一棵菩提樹,約莫有兩人合抱。
樹冠遮天蔽日的,連今夜的明月也給擋在了枝椏外。
菩提枝椏上掛著許多盞明燈,把這小院照得亮如白晝,所以沈妙言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挖著的一個大坑。
“那是什麼?”
她問。
君天瀾始終與她十指相扣,笑容溫溫,“把人帶來。”
不過瞬息之間,夜寒就押著顧湘湘過來了。
顧湘湘雙手被反綁,嘴裡塞著破布,眼睛裡都是惶恐,大約是被夜寒直接從那雅座裡捉出來的。
沈妙言挑眉。
顧湘湘掙扎著,在看見君天瀾時,更是“嗚嗚嗚”叫喚個不停。
君天瀾對她視而不見,只輕輕抬起沈妙言的下頜。
燈火朦朧裡,他俯身親了親她的唇瓣,聲音比夏夜的風還要涼:
“你對重生之事,從來都是諱莫如深。朕不知曉你過去經歷的痛苦,但既你恨這個女人,便是朕為你把她殺了,又如何?這天下尚且及不上朕的妙妙,這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沈妙言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
她凝著男人暗紅狹長的鳳眸,從那鳳眸裡,清晰看見了無邊無際的深情,如同盛開在屍山血海上的大片彼岸花。
穠豔,瑰麗,純粹,透著濃濃的歡喜。
那是對她的歡喜。
她抿了抿唇瓣,因為兩人距離太近的緣故,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夜寒解開顧湘湘的雙手,也拔出了她嘴裡塞著的破布。
顧湘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急忙奔到君天瀾跟前,“表哥,您的侍衛怕是瘋了,他綁架湘湘,還佔便宜碰了湘湘的手!”
夜寒:“……?!”
不碰手,他怎麼把她綁起來?!
君天瀾面對顧湘湘時,自然是沒有剛剛那股子傾盡天下的溫柔。
他睨了眼夜寒。
夜寒立即領命,拖著顧湘湘,直接把她拖到了那個大坑旁邊。
顧湘湘扭頭望了眼坑裡,立即花容失色地慘叫出聲。
她掙扎得更加厲害,珠釵凌亂,衣裳撕破也毫不在乎,死死反攥著夜寒的衣袖,偏頭淚兮兮望向君天瀾:“表哥救我!表哥快救我!”
沈妙言挑了挑眉,好奇那坑裡究竟放了些什麼,竟然令這女人這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