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臉朝地趴在地上,顫顫朝她伸出一隻手,“小妙妙,我,我錯了。下次摔我時,能不能不要讓我的臉先著地……”
沈妙言拍了拍手,沒搭理他,自顧把蠶絲軟毯疊好。
兩人在這裡待到中午,又吃了幾隻烤兔子,才終於等到君子佩他們。
眾人迤邐向北,走了大半個月,才終於抵達大周國界。
大周與北幕交接的邊境,是大片不見盡頭的遼闊草原。
天際處,太陽的金芒從重重雲層的間隙裡灑落下來,落在綿延起伏的雪山上,宛如世間最壯闊的美景。
沈妙言勒住韁繩,望向那大片草原。
她今日穿素白色窄袖勁裝,袖口和領口繡著精緻蓮花紋。
頸間繫著一條厚實的胭脂紅斗篷,正隨著草原上的寒風,獵獵翻卷。
為了騎馬方便,她的髮髻簡單在發頂上挽成一個髻,戴了頂小巧玲瓏的金葉子發冠。
因為寒冷的緣故,她的唇瓣顯得尤其鮮紅,眼角暈染開的胭脂更是緋紅入骨,格外媚人。
“這就是北幕?”她開口,說話之間呵出小團白氣,“比我想象中還要壯麗。”
君舒影策馬從後面追趕過來,聽見她的話,笑道:“這算什麼?繼續往北,景緻才叫好。‘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北幕一年四季,都是此番超脫世外的美景。”
沈妙言勾唇一笑,“那我越發想見識一番了。”
說罷,一揚馬鞭,繼續朝北疾馳而去。
君舒影在後方緊追不捨,死皮賴臉地大喊:“小妙妙,我若能追上你,你風風光光嫁給我做皇后,可好?”
沈妙言觸目所及都是壯麗美景,不覺燃起了胸腔中的熱血與豪邁。
她回頭,笑容豔絕,大喊出聲:“為何是我嫁給你?!我也曾是做過女帝的人呢!”
君舒影的笑聲在風中綿延。
他在馬背上低伏身子,豔麗勾人的丹鳳眼中,滿滿都是那個女孩兒,“那我嫁與你做皇妃,也是使得的!”
沈妙言被他逗笑,越發放肆地在草原上疾馳起來。
宛如出籠的鳥兒。
她覺得呼吸的空氣,掠過鬢角的風,眼裡的景,皆是自由的。
她愛君天瀾。
卻,
也愛這放縱的自由!
眾人又往北行了七日,終於看見了雪城的輪廓。
正是細雪紛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