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謝陶的下巴,他眨了眨眼,“嘖,原以為我家陶陶是個小傻子,沒想到,竟然這般聰明……”
謝陶認真分析道:“咱們成親那日,她乘坐的轎輦,是跟在咱們迎親隊伍後面的。郊外那一程,花轎的速度莫名快了許多,可四周的嗩吶聲卻消失了,而大叔同樣是消失許久才出現……”
她歪了歪腦袋,“那段空白的時間裡,大叔定然是去對付她了。”
張祁雲唇角笑意更盛,忽而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懷中。
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瓣,“我的陶陶這樣聰慧,將來,我可怎麼藏私房錢……”
狀似嘆息的話語,叫謝陶霎時紅了臉。
她抬起小粉拳,輕輕捶了把男人的胸膛,“你慣會羞我!誰要你的私房錢啦!”
“嘶……”張祁雲捂住被她捶的地方,雙眉蹙起。
“打疼你了嗎?”謝陶忙驚慌地撩開他的衣襟,想看看傷勢。
張祁雲望著小姑娘手忙腳亂解開他盤扣的模樣,語帶調戲:“大清早的,陶陶這般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可真是叫為夫吃不消。莫非,為夫昨晚還沒滿足陶陶嗎?”
“你——”
謝陶粉臉通紅,羞惱地站起身,捂著臉跺了跺腳,“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說罷,飛快走到洗臉架子旁,藉著洗臉,用涼水拼命讓自己滾燙的臉兒冷下來。
張祁雲中衣半敞,搖著骨扇大笑出聲。
小夫妻倆很快收拾妥當,去前院花廳用早膳。
範氏聽說人已經找著了,頓時喜極而泣,迫不及待地問道:“姑爺怎的也不把昭兒帶過來?莫非是有什麼不方便?”
“倒是的確有些不方便……”張祁雲沉吟半晌,輕笑道,“不如母親先用完早膳,小婿再帶你親自過去瞧瞧?”
範氏喜滋滋地應了聲好。
用罷早膳,張祁雲只帶著範氏一人,乘坐軟轎,去找謝昭。
範氏不時撩開軟轎的窗簾朝外張望,眼見著越走越偏,不由望向前方騎馬的男人:“我說姑爺,這是往哪兒去啊?”
張祁雲回頭,笑容溫和,“母親莫急,再過一刻鐘就到了。”
範氏欣賞他的風度,暗道這人做事應當是可以放心的。
於是她放下窗簾,只安穩地等著過會兒把昭兒帶回家。
張祁雲騎在駿馬上,不慌不忙地繞進了一處偏僻的巷子。
這巷子十分骯髒,每戶前都掛著大紅燈籠,即便是白日,也點著光。
每戶前,都有三兩年輕女子穿暴露的輕紗束腰長裙,搔首弄姿地倚站在門邊兒。
往來的男人,皆身著灰衣短褐,油頭粉面,可見是市井混混一類的人。
軟轎很快停下。
張祁雲親自扶著範氏下轎,笑容仍舊溫和如玉:“母親慢些,謝姑娘就在這座院落裡了。”
範氏看見那院門前倚姣作媚的女子們,還有高處木樓那紅綠綢緞的香豔佈置,不由一愣。
她活了大半輩子,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推開張祁雲,踉踉蹌蹌地奔進院子:“昭兒、昭兒!”
張祁雲淡漠地撣了撣衣袖,很快跟了上去。
遊廊中,範氏跑得急,腳下一個趔趄,就往前摔了去。
張祁雲及時扶住她,“經小婿調查,乃是一夥山匪劫走了謝姑娘的轎輦。他們大約是見謝姑娘生得美貌,才把她賣到了這種地方。”
“我苦命的昭兒啊!”範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