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攜著風雪落在屋子裡,就跟進自家門一樣隨意。
他揹著兩人,慢條斯理地掩上窗,“丞相怕姐姐在這裡受人欺負,因此叫我來看看姐姐。”
君天瀾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坐到床榻上,儼然一派男主人的架勢。
連澈對他視而不見,轉身望向沈妙言:“對了,再過幾日,張御史要和魏世子訂親,會在京城舉辦訂親宴,姐姐可要過去瞧瞧?”
張御史正是張晚梨。
沈妙言驚喜:“果真是要訂親了?他們早該訂親的!”
張晚梨和韓棠之的事兒她是知道的,只是,韓棠之始終不聲不響,既不說喜歡,也不說求娶,晚梨不可能一直等他。
女子最珍貴的,無非就是青春年華。
連澈在太師椅上坐了,自個兒挽袖斟了杯茶,似是隨口提起,“姐姐這裡真暖和。對了,今夜可要弟弟留下?我會伺候好姐姐,就像在西南軍營裡的那晚。”
沈妙言一噎,下意識望向君天瀾。
即便是在床榻上,君天瀾也仍舊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此時手持一卷書,彷彿看的入神。
只是眉宇間,卻清晰可見浮上了青灰色的怒意。
她暗道這兩個活祖宗碰面,這可真是糟糕了!
說起來西南那晚,她醉得厲害,自個兒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喪心病狂地睡了連澈,但醒來時,連澈的確是在她床上沒錯……
“那個……”她糾結地轉向翻著書卷的君天瀾,張張嘴不知該如何解釋,又茫然轉向低頭品茶的連澈,“那什麼……”
兩人似乎都很專心致志地做著自己的事兒,可偏偏,屋子裡落針可聞,氣氛詭異至極。
她弱弱舉起小手,“外面天氣好像,好像還不錯,我,我去曬曬太陽……”
說罷,做賊一般,小心翼翼退出了寢屋。
出來被冷風一吹,面對茫茫夜色,她忽然一愣,她是大魏女帝啊!
她是手掌百萬兵權的大魏女帝啊,她幹嘛要怕那兩個男人?!
她正欲轉回去討個公道,指尖觸及到厚實的棉布簾子,又莫名恐慌起來。
總覺得那兩個人,她誰也惹不起……
她默默吐出一團白氣,在拂衣和添香同情的眼神中,慫慫地溜去廂房了。
屋子裡,君天瀾與連澈同時抬頭,盯向對方。
連澈把玩著茶盞,莞爾一笑,眉梢眼角盡是羞澀:“讓大周皇帝見笑了。那晚荒唐,都是姐姐主動,我實在是躲不過,才……”
君天瀾薄唇勾起,炫耀,他這是在赤.裸.裸的炫耀!
他強壓下心頭的殺意,面容一如平常冷峻,可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溫柔寵溺:“妙妙向來熱情。朕與她多年未見,這幾夜,小東西每晚都在榻上纏著朕,真是叫朕沒辦法。”
連澈眼底掠過一抹猙獰,又很快掩去,淡笑道:“我怕是很快就要被封做皇夫了,屆時與大周皇帝共同伺候姐姐,真是無上殊榮啊!”
他生得清秀白淨,桃花眼含著水光,左眼角下的硃砂痣平添妖嬈,是個很容易令人產生好感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