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口小口咬著麵餅,用稚嫩圓潤的眼睛悄悄瞅她:“姑姑,你真好,你若是我孃親就好了。”
“你沒有孃親嗎?”
小娃娃笑了笑,“父皇說,我孃親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呢。”
薛寶璋垂眸,霎時知道了這個小娃娃的身份。
先前的憐惜與寵愛,全然被算計所取代。
他是沈妙言的兒子啊,若好好利用他,將來,她是否能離開冷宮?
小娃娃性情極溫柔,在臨別前,把兜裡的糖果全送給了她,還與她約定,等天放晴時,一定再來這裡看她。
她目送他遠去,唇角笑容諷刺。
等他再來時,她如母親般,竭盡全力待他好,傾盡才華教他琴棋書畫,用心得彷彿是在培養自己的孩子。
可這所有的溫暖,其實都是欺騙。
多年的親近,不過是一場預謀良久的背叛。
薛寶璋一直覺得自己心性堅定,為達目的可以蟄伏多年,不擇手段。
可直到她被沈妙言逼入死角,昔年的小娃娃勇敢站出來為她求情,她才開始茫然而不知所措。
果真愛嗎?
果真恨嗎?
她這一生,究竟是為了得到什麼而鬥爭到現在?
當年與念念親近時,她其實也是快樂的吧?
並非是為陰謀得逞而快樂,而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幸福。
墜下問情亭的剎那,她抱著念念,忽而醒悟。
她辜負了父兄,辜負了上蒼賜予的美貌與才華,還傷害了太多不相干的人。
若她此生皆是罪孽,那就容許她在臨死前,做最後一點善事。
至少,至少讓那個溫柔純淨的小少年,好好活下去。
在冰冷而不見天日的冷宮裡,在那些黑暗潮溼的年歲裡,他也曾,孺慕地喚她母妃呢。
他也曾,捧著她皸裂的手輕呵熱氣,說念念吹一吹,母妃就不冷了……
——
要上PK,明天要加更,然後過年前要爆更,要最少存十萬字出來。
感覺時間完全不夠用,這幾天拼命喝咖啡,嚶嚶嚶……
看見評論區差評好傷心哦,一整天都不在狀態,寫了六千字,腦子裡一直盤旋著那些差評,感覺不在狀態寫得不好,又給刪了,嗷,存稿怎麼辦……要瘋了,請賜菜一根可以變出存稿的仙女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