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太監打了個哆嗦,顫巍巍把聖旨遞出去:“那什麼,瀾,瀾貴妃,你,你接旨吧!女帝陛下,女帝陛下今夜點了你,你侍寢,你,你可要香湯沐浴,夜裡才好,才好侍寢……”
君天瀾緩緩抬起頭,暗紅色鳳眸噙著點點笑意,聲音聽起來無比平易近人、溫柔親切:“瀾貴妃?”
明明是在笑,然而卻比他黑著臉時更加駭人。
那大太監的手抖得太厲害,聖旨“啪”一聲掉落在地,他抱住腦袋叫了聲“娘啊”,就帶著身後幾個哆哆嗦嗦的小內侍,飛快奔了出去!
君天瀾彎腰撿起那封明黃聖旨,目光掃過上面的字跡,笑容更深:“張祁雲,擬這樣的聖旨,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恰在這時,添香領著幾個手捧衣托盤的小宮女過來,畏畏縮縮道:“那什麼,瀾貴妃,奴婢,奴婢伺候您香湯沐浴……”
君天瀾捻著聖旨,不陰不陽地輕笑了聲,“好啊,香湯沐浴……”
是夜。
殿簷下的八角琉璃宮燈在微風中輕曳,庭院裡的早桂花已然盛放,米粒大小的金色花粒擠擠挨挨簇擁在綠葉間,沁人的甜香被夜風送進綠紗窗中,伴著滿室月光,儼然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然而對於偷偷摸摸在花廊下摸來摸去的沈妙言而言,今夜著實算不得歲月靜好。
她搓著汗津津的小手,就著宮燈的光暈細看,連那額角都沁著一層薄汗。
她今日給君天瀾下了那封聖旨,聽拂衣說這廝竟然欣然受之,還乖乖被添香領著去香湯沐浴!
這可真是聳人聽聞,鬼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她總覺得這廝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嗯,她是那隻被黃鼠狼拜年的雞。
她搓搓小手,暗戳戳扒在隔扇外,小心翼翼在高麗紙上戳了個洞,正要朝寢宮中偷窺,低啞醇厚的聲音陡然自屋子裡響起:“我的女帝,你躲在外面這是要做什麼?莫非是不敢進來?”
沈妙言駭得不輕,連連倒退數步,暗道這廝的眼睛是長在了門外不成,居然敏銳至此!
不過,如今她是皇帝,他不過是她的妃嬪,她怎的要怕成這樣?
於是她壯著膽子,推門而入。
龍榻上,香湯沐浴過的君天瀾,被包覆在厚厚的紅綢中,滿頭青絲鋪散在枕上,英俊的面容上含著點點笑意,彷彿換了個人似的,簡直溫柔得令人髮指!
沈妙言哆哆嗦嗦,與他隔了老遠,瞟見圓桌上有一壺烈酒,暗道正所謂酒壯慫人膽,喝點酒總是不會錯的,於是她斟了碗烈酒,一氣喝了個乾淨,這才壯著膽子湊到龍榻前。
她戳了戳他的身子,見紅綢包裹的甚是結實,料到他大約是動不了的,於是漸漸放鬆了,膽兒也逐漸肥起來,笑得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瀾貴妃,你可知大魏妃嬪侍寢的規矩?”
“倒是不知,不如陛下仔細與我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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