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雲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一點薄產,將來娶媳婦兒用的。”
沈妙言笑眯眯的:“正好,若將來我大魏出兵中原,怕是沒有足夠的銀錢製造船隻,不如請張公子出資,先造個三百艘兵船,如何?”
張祁雲只恨自己並不曾答應魏思城來看熱鬧,只得硬著頭皮道:“我那是老婆本,哪裡能拿出來揮霍……”
“哦,老婆本啊,”沈妙言點點頭,“那我倒不好強人所難。不過,你還想不想娶阿陶呢?說起來,她好像什麼都聽我的。”
張祁雲:“……”
嚶嚶嚶,這個主子好腹黑,突然好想回去繼續輔佐君舒影腫麼破……
沈妙言從張祁雲這裡敲竹槓敲出了三百艘戰船,心情極好地回了廂房。
連澈已經在隔壁耳房洗乾淨了,換了身胭脂紅繡暗花紋錦袍,腰間束一條如意紋織金腰帶,金冠束髮,桃花眼角下的硃砂痣平添妖嬈。
沈妙言盤膝在軟榻上坐了,滿足地看著他,托腮而笑:“弟弟模樣生得真好,也不知將來誰有福氣嫁給弟弟。”
連澈最不喜她提這種話題,於是沉著臉在她對面坐了,淡淡道:“我不想娶妻。”
沈妙言換了話題:“說起來,你真的是孤兒嗎?這般好的容色,恐怕伯父伯母並不是普通人吧?”
連澈垂著眼簾給她斟茶,聲音平靜:“這天下,帝王將相也好,百姓奴隸也罷,又有誰不是普通人呢?”
沈妙言莞爾:“倒也有理。”
“聽說明日街上有花燈會,姐姐可願意與我去看?”連澈把熱茶推到她手邊,“說起來,姐姐都沒怎麼與我一道逛過街。”
沈妙言摸了摸肚子,暗道聽說世上有胎教這種事,若她多看些風景,說不準將來寶寶出生,眼界也比旁的寶寶開闊些,因此笑眯眯應了他。
翌日,澄光院內。
張祁雲下棋時難逢對手,好不容易遇到個與他水平差不多的魏思城,因此幾乎是一閒下來就往他的院子裡跑。
兩人坐在一棵松樹下對弈,張祁雲落子而笑:“說起來,平北王也快要從軍營中回來了,若世子已決意下手,還請儘快。”
“急什麼?你家郡主,會代我出手的。”
“哦?”
魏思城含笑:“魏珍是個蠢的,她那兩百名甲兵折在了魏天訣手上,心中憤恨難平。她聽聞魏天訣今日去街上看花燈,就帶著她剩下的三十名精銳暗衛前去行刺。你覺得,憑你家郡主的脾氣,能讓她活著回來?”
張祁雲輕笑,“世子這招借刀殺人,倒是用的巧妙。”
“能被軍師如此誇讚,真是本世子的榮幸。”
張祁雲笑意越發深了,他家郡主,才不會蠢笨得直接殺了魏珍。
魏思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此時的北郡城長街上,到處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與沈妙言過去在楚國和大周看到的全然不同。
她繫著胭脂紅的鑲毛領斗篷,與連澈一道穿過花燈街,左顧右盼間,覺得十分新奇。
連澈落後她半步,她在賞燈,他就賞她白膩精緻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