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滿臉無辜:“沈月如叫我來為你添妝,說你脾氣不好,沒朋友,怪可憐的。”
張敏的目光落在沈妙言腰間的荷包上,瞳眸一動,嘴角便忍不住地上翹。
“滾出去!本公主才不稀罕你添妝!”
楚珍暴怒,心裡頗有些怨恨沈月如,怎麼把她討厭的女人弄來添妝,添什麼妝,分明是添堵!
沈妙言靜靜在繡墩上落座:“我也不稀罕給你添妝,就是進來湊個熱鬧。你們兩個儘管說話,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楚珍瞪著她,她最恨的人就是沈妙言,怎麼可能當她不存在!
沈妙言低頭,自在地剔指甲,圓眼睛裡都是漠然。
沈月如的計劃很簡單,假裝要她戴荷包,可那荷包中盛放的卻是能要人性命的斷腸草。
沈月如在後宮一手遮天,花些心思,用斷腸草之毒害死楚珍,並非難事。
等到楚珍真的上西天了,合歡宮絕對會被封閉。到時候徹查起來,她沈妙言佩戴著斷腸草荷包,第一個逃不了干係!
呵,她這位大堂姐,栽贓嫁禍這一手玩得如此巧妙,果然厲害。
只是不知,楚珍是如何服下斷腸草的?
她抬起眼簾,琥珀色的瞳眸跟水一樣清澈,靜靜注視著正怒聲同張敏說話的楚珍,視線最後落在她的唇瓣上。
那隻妖冶的火紅蝴蝶,真是美麗呀……
瞳眸中泛起點點漣漪,沈月如絕不會蠢到去動合歡宮的東西,否則很容易就落下把柄。
唯一的解釋,就是剛剛張敏為楚珍畫唇時,尾指指甲上,帶有斷腸草的毒。
再蘸上口脂,很容易就會被楚珍誤食。
真有意思……
眼見著吉時快到了,正同張敏說悄悄話的楚珍忽然臉色一白,伸手捂住肚子。
張敏臉上是意料之中的表情,卻故作驚訝,扶住楚珍問道:“長公主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細密的冷汗從額頭滑落,楚珍滿臉痛苦:“肚子好痛……肚子突然好痛……”
“長公主!”張敏面上一派焦急,眼底卻滿是冰冷,目光落在沈妙言身上,“沈妙言,還不快過來幫忙!”
沈妙言依舊慵懶地剔著指甲,“我能幫什麼忙?金珠,去傳御醫。”
愣在一旁的金珠聞言,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往外跑。
楚珍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繡墩,只覺肚腸猶如被一隻手抓住,狠狠地攪動,神志似乎都已無法聚攏。
她從未遭過這樣的罪,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將精緻的妝容弄花,整個人狼狽而痛苦。
張敏蹲下來,滿臉關切地拿帕子為她擦臉:“長公主殿下,您撐著些,御醫馬上就到了!”
沈妙言一手撐著頭,瞧著張敏用帕子將楚珍唇上的口脂都抹去,將罪證消滅得無影無蹤,圓圓的眼睛裡便多了絲笑意。
沈月如,當真是什麼都考慮好了。
只是偏偏,看低了她沈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