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帶些些許落寞與蕭瑟的背影,李治莫名的有些感同身受。
前世的自己不正是如此嗎?十年逐夢,一朝傷病毀了全部。
只是現在的羅伊比前世更有了一種憤憤不平,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進不了全明星。
就在今年,當人們提到波特蘭開拓者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對未來篤定的想法——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支球隊打進總決賽或者拿到總冠軍只是時間問題。
即使他們連續幾年遭遇了詭異的傷病,但是沒有人懷疑:傷病總會痊癒,在他們都痊癒的時候,就是他們踏過聯盟的時候。
所有人都在等待這樣一天:等待奧登成為聯盟第一內線大閘,等待阿爾德里奇成為全明星,等待——布蘭登羅伊最終登基成為西部第一得分後衛。是的,幾年前,這一切是時間問題,但是李治明白,
這一天,終究沒有來。
10年之後,布蘭登羅伊會被遺忘在歷史的塵埃裡,只有看過他比賽的人才知道為什麼幾乎所有的NBA球迷都對他扼腕嘆息——包括曾經被他無情絕殺的火箭隊球迷。
他的球風和情商讓人想到年輕時的蒂姆鄧肯,他睜大眼睛的無辜表情更是和鄧肯如出一轍。他長久以來被稱為“西部第二得分後衛”“黃曼巴”。
他的老辣,他的冷靜,他的決絕以及他的那些讓人心碎不已的王者歸來瞬間——這些統統會淹沒在時光的痕跡裡,他的光輝時刻會靜靜躲在角落裡,逐漸被忘懷。
之後的新球迷從故事和集錦裡不會知道他跟吉姆傑克遜或者蜂王馬什本有什麼區別。文斯卡特會因為一屆扣籃大賽成為傳說,馬拉維奇會因為“非華麗,不籃球”被人津津樂道。而如果蒂姆鄧肯的生涯沒有冠軍的話,那麼多年之後誰會記得他呢?
李治一直有這種想法,上帝其實公平,樸實堅定的人往往離總冠軍近一些。
只是這樣的公平,沒有在羅伊身上發生的機會,而羅伊到了離開的時候也頗為平淡,之後開拓者在討論是否要特赦掉他,在感情糾纏的時候,羅伊決然地宣佈退役——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2011年季後賽的首輪兩個主場,是羅伊在玫瑰花園的最後兩場比賽,而這兩場他帶著球隊戰勝了最後的總冠軍——就算是熱火,不過也只在小牛身上贏了兩場。
而他幾乎把他能拿到最好的表現都留在這兩場比賽裡了,其中就有那場第四節18分,最後時刻的打四分,連續8分逆轉小牛。以這樣的表現來說,他對於這個球館來說,真的沒有什麼遺憾了。
當然,大多數強隊是由球星聯袂締造的,但那不是成功的充要條件。
在賬面上最人才濟濟的時期,波特蘭沒贏回冠軍,到了布蘭頓羅伊領銜的時代,一輪系列賽都沒拿下,甚至連麥蒂率隊迎戰活塞、小牛時那種“差一點兒就淘汰對手”的局面都未曾出現。
而後來由於傷勢,當他在球隊戰術體系中的影響越來越小。因此,拋開那些偶露光芒的硬漢時刻,拋開那些讚美鬥士的陳詞濫調,先知李治也無法評價羅伊以及開拓者曾經圍繞他來打造球隊的決策。
黃巴曼不是黑巴曼,在NBA歷史裡,以一名出色但不是最出色的側翼球員為核心,讓他帶動整個體系的球隊,其實都落入了同一宿命。
英格力什、喬治格文、丹特利、克里斯穆林、里奇蒙德、哈達威、格蘭特希爾、“狂人”斯普雷威爾、阿蘭休斯頓、傑森斯塔克豪斯、文斯卡特、TMAC、邁克爾芬利、抱住巨人大腿前的J博士、“滑翔機”德雷克勤斯、皮爾斯、雷阿倫、送走韋伯的佩賈、邁克爾裡德、“鷹王”喬約翰遜、“甜瓜”安東尼……如果把失敗者的名字和事蹟全列出來夠騙幾千塊稿費。
而我們都心知肚明,即使擁有完美的膝蓋,羅伊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從這份冗長的名單中脫穎而出,跳進喬丹、科比、詹姆斯那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