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見到縣丞如此失態的樣子,立即連忙回答道:“回稟縣丞,縣尊在後院釣魚呢。”
縣丞鬆開小吏的衣服,放其離開。他向後院走去,邊走邊嘟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釣魚,心真大。”
縣丞走到後院,看著池塘邊兒躺著的縣令。
只見那縣令躺在池塘邊,身旁杵著魚竿兒,臉上蓋著草帽遮陽,翹起二郎腿兒,嘴裡哼著小曲,邊哼著小曲邊晃著腿:“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雲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縣丞連忙湊了上前,說道:“縣尊,我的縣尊啊,你咋這麼有閒情雅緻呢,釣上魚了,還唱起曲兒來了啊。”
縣令聽到縣丞的聲音,拿下草帽,身子坐了起來,看向縣丞,問道:“縣丞,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跟你說,成大事者,應面如沉水,遇見事情應該沉著冷靜,你這樣遇見事情就慌慌張張的樣子是不行滴。”
縣丞聽到縣令的話語,心中倍感無奈:行行行,你最冷靜了,好不好。於是,他也不著急開口了,一屁股坐到縣令的旁邊,看向池塘,美其名曰,沉著冷靜,面如沉水。
縣令見縣丞已經冷靜下來了,開口問道:“縣丞,什麼事情啊?”
縣丞毫無波動地回答道:“巡察使到咱靖宇縣來了啊。”
縣令聽到巡察使來了,面色一沉,隨後又有些不解地問道:“不對啊,歷來巡察使都是出了京城從南到北的巡察啊,這一次怎麼先來咱們這邊了呢?上面也沒給咱們訊息啊,縣丞,你確定是巡察使嗎?”
縣丞還是望著池塘的水面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縣尊,我確定。”
縣令有點兒懷疑縣丞是不是認錯人了,又問道:“巡察使可舉旗幟了啊?”
縣丞回答道:“未曾舉起旗幟。只是進咱縣城後巡察使唱了一首曲子。”
縣令問道:“什麼曲子啊?”
縣丞如是地唱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縣令聽完曲子,疑惑地問道:“曲兒倒是個好曲兒,只是潼關在哪啊?咱們大越有西都嗎?秦漢又是個什麼地方啊?”
縣丞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的縣尊啊,我的縣令啊,這個時候你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幹什麼啊?”
縣令感覺縣丞這樣的確定著實有點兒草率,說道:“一首曲子就能確定巡察使的身份嗎?縣丞,你是不是有點老糊塗了啊?”
縣丞回答道:“如果再加上下官途經馬車的時候,下官的官印有所波動呢?”
縣令一聽官印有所波動,哪裡還坐的住啊,抄起身邊的魚竿,立馬站了起來,嘴裡說道:“縣丞,你還坐著幹什麼啊,還不快快隨本官去迎接巡察使啊,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才說啊?”
縣丞:………………
面對這樣的縣令,求縣丞的心裡陰影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