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沉悶的大殿中突然響起一聲響亮的佛號,只見普泓神僧站在道玄身側,開口道,
“道玄師兄,自古邪不勝正,此時魔教大舉入侵,我天音寺一脈自當與諸位攜手退敵。至於張施主的事,我們稍後再議,如何?”
見天音寺眾人站了出來,焚香谷的上官策帶領手下也跟著站到了天音寺弟子身後,陰影處,上官策微微低下的腦袋浮現出森然的冷笑。
道玄大喜,魔教舉派之力來勢洶洶,又有蒼松為內應,單憑青雲門一脈與之抗衡恐怕力有不逮,如今有天音寺和焚香谷助拳,兩方實力被迅速拉近。
“如此,多謝普泓師兄仗義……”
道玄話還未說完,不料身後陡然暴起數十道光芒,天音寺弟子毫無防備之下,被焚香谷眾人偷襲重傷。其中更有兩道厲芒,徑直打在了普泓後背上。
轟!
正道諸人頓時亂作一團,其中夾雜著無數聲驚呼和怒吼,各式各色的法寶交相輝映,不時有弟子被突如其來的法寶誤傷,慘叫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普泓雖說毫無防備的被偷襲,但是一身大梵般若真法登峰造極,在那兩道厲芒剛剛入體的時候,身體本能般的向前撲倒,嘴中噴出了一口血霧,同時返身揮出兩掌,耀眼的金光化作卍字真言,逼退了身後的敵人。
出手偷襲的焚香谷弟子並不戀戰,頃刻間越過眾人頭頂,出現在了魔教等人身後。
“難道焚香谷也投靠魔教了嗎?”
普泓面如金紙,只覺得侵入體內的真元極為刁鑽歹毒,經脈劇痛難忍,一時之間,以他強橫的修為,竟也無法將其逼出體外。
“哈哈哈,還是鬼王宗主足智多謀,剛剛在山下,見上官策等人狼狽下山,立刻想出了這等喬裝之計!”
長生堂玉陽子得意的大笑著,朗聲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精英,往日裡不都自詡智慧過人嗎?竟沒有一人發現,返回來的上官策已經不是真的上官策了!”
魔教弟子也跟著猖狂大笑,肆意貶低嘲諷著正道諸人。
“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安靜一點嗎?”
一道冰冷至極的話音傳入了眾人耳中,聲音不高,卻壓過了肆意高漲的大笑聲。
眾人聽在耳裡,只覺得冰冷的寒意侵入肺腑,肝膽俱顫。
鬨然大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顯得極為突兀和彆扭。
只見張寒不知何時已經拔刀在手,面容蒼白,隱隱泛著青色,眼眶周圍浮現出濃重的黑眼圈,神色極為疲憊,像是幾十天沒睡過覺一樣。
一直苦苦壓制著體內的戾氣,張寒本就心神大耗,此刻被亂糟糟的聲音和血腥味刺激,頓時變得更加嗜血狂暴。
張寒拖著刀柄,緩步走到了四人面前。僵硬的身體,連帶著走路姿勢都頗為彆扭,像極了電影裡出現的喪屍。
“你們四個,誰最厲害?”
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說一句完整的話,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感覺到張寒對自己等人的蔑視,身為此次四大派的頭領,玉陽子不禁勃然大怒,斥道,“大人說話,哪有你這小輩插嘴的份?不想死就滾遠點!”
“你是最厲害的那個麼?”
張寒似乎沒有聽出對方的怒意,再次詢問了句。
這時,一襲白衣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張寒身側,抓著握刀的手腕,焦急道,“張師弟,你已經入魔了,快快停下!”
清冷中帶著些許焦慮的話音傳入耳中,張寒只覺得腦海似乎清晰了許多,轉而又被兇猛狂暴的戾氣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