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便再拿出一份信箋,放於枕頭旁側。
翌日醒來,沈雲竹的頭隱隱作疼。
記憶有些混沌。
她好像夢見和顧北凜一起吃飯,去的還是金樂樓。
想要起床,看見枕頭邊上的信箋。
她愣了一會,才拿起開啟。
竟是顧北凜寫的一封保證書。
他的字寫得蒼勁有力,只不過用詞則是文縐縐的,保證往後不再對她威脅恐嚇,如有違反,一次賠個一百兩銀子,最後他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打上手印。
沈雲竹立即興奮起來,一次一百兩啊,按照顧北凜那性子,每隔三天威脅她一次,一個月下來,這錢可不會少!
重要的是,她以後不用再仰望顧北凜,兩人能平等相處。
小心翼翼的將信箋疊好,放入荷包裡,沈雲竹才喚了人進來梳洗。
帶頭的是半夏,沈雲竹還當自己看錯了人。
“是奴婢。”半夏笑眯眯的說道,“是王爺怕王妃在這邊沒貼心的人用,便讓奴婢過來。”
說話間,她便讓幾個侍女將一些衣物首飾擺放好,都是從靖王府那兒拿過來的。
“王爺知道表公子寒症發作,所以讓王妃在這兒多留幾日,不用著急回府。”半夏系說道。
沈雲竹沒想到顧北凜還真是說到做到,心裡忍不住高興。
趕緊梳洗穿戴好,到了偏廳,已經看見沐驍坐在桌前等著。
“表兄早!”沈雲竹坐下來。
沐驍卻是蹙眉:“昨晚是怎麼回事?你怎的去而復返了?是靖王欺負你了?”
“我是怕表兄半夜寒症發作,回去跟王爺交代一聲,然後才回來的。”沈雲竹解釋道。
沐驍卻不大相信:“你是覺得我現在力弱,無法替你撐腰,所以就連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肯與我說了?”
自責又湧上心頭。
沈雲竹連忙否認:“不是的。”
“雖然沐家只剩下我一人了,但我也不會讓別人隨便欺負了你。”說著,沐驍便起身想去靖王府問個清楚。
沈雲竹趕緊扯住了他的衣袖,道:“王爺真沒欺負我,他還讓人給我送東西了,是因為表兄病況不好,所以我才要多留兩天,替你施針。”
沐驍半信半疑:“真的?”
沈雲竹點點頭,便讓下人都退出去,讓沐驍坐下來用早飯。
沐驍雖是出身武將世家,但自小也讀聖賢書,如今沈雲竹有了好歸宿,他沒有半點怨恨,反而還替她高興。
他道:“我這寒症是老毛病了,就算靖王答應了,你也不可久留啊,這會讓人說閒話的。”
沈雲竹這才說了實話:“寒症只是表象,你是中蠱了。”
沐驍怔住,反應過來後想猛地站起身,但沈雲竹已經按住了他的手,說道:“表兄別聲張,這蠱已經在你體內多年。”
沐驍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了問自己究竟身中何蠱。
沈雲竹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後再說:“我給你連續施三日的針,讓噬血蠱暫且冬眠,你的身子就會好轉許多。”
沐驍牽扯一下嘴角,慢聲說道:“也不過是多活一陣子而已,最後還不是要死。”
“只要找到紅巖靈芝,引出噬血蠱,你就能痊癒了。”
“你也說了,這神藥極為難得。”沐驍認命的閉上眼睛,“雲兒,別白費心思了。”